过了新年,天气已经有些春天的味道了。可是,到了元宵节,却突然下了场细雪。沾衣欲湿,明明是雪的姿态,却是雨的风骨。
何青衣靠在床上,掀开一角窗户,空气冷的清冽,细雪却下的有些急。她正对着窗外发呆,东仙却进来了。
“青儿,快起来,”东仙乐呵呵地坐了她床头,“外公有东西给你。”
何青衣赖在床上,偏了头问,“什么东西?”
“暮雪,”东仙又催,“赶紧服侍小姐起来。”
这乱雪庄上,最会催命的就是陈暮雪了。何青衣就算十二分不愿意,也只得主动坐起身了,“好冷。”
东仙起身关了窗,“开着窗,自然冷了。”
陈暮雪进来忙碌,陈朝雨又站了一边,心想,老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俗气了,还管开不开窗这种小事了。
何青衣起了身,就跟着东仙往断崖那边走。
“外公,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吗?”何青衣有些奇怪,“去断崖那里干嘛,青龙说不定还睡着呢。”
说着,她打了一个呵欠,心想,青龙比她还幸福呢。
东仙笑,“我想了好几天,这法术你用最合适。”
什么啊,何青衣突然没了兴致。这几日,天天跟着练慕白学法术,除去口诀,就是基本功,实在是无趣的紧。
到了断崖边上,青龙听见他们的声音,就浮出水雾,在细雪里翘着头,打量何青衣跟东仙。
东仙有些得意,笑,“你看好了。”
何青衣站了一边,就看见东仙伸手在细雪里一抓,却突然飞出漫天的银针。银针带着雪花,叮叮当当撞到断崖的石面上,煞是好看。
“好漂亮!”何青衣不禁拍手感慨,练慕白的法术无聊透了,哪有外公的潇洒飘逸。
东仙哭笑不得地收了手,知道何青衣没看出门道,只得解释,“这银针就是这雪,化雪为针,可以同时对付很多人。”
“这银针是雪做的?”何青衣赶紧蹲下,去断崖边查看,果然,并无银针的痕迹了。
青龙见她去看断崖,它也探头去看,一下子就把何青衣给挤开了。
“你凑什么热闹啊!”何青衣嗔怪。
“青儿,”东仙喊,“你过来试试,先闭上眼睛,等雪花沾到指尖了,再一把抓住,扔将出去。”
何青衣见东仙很轻易就抓了飞雪,丢出漫天银针,就有些小瞧了这法术。等她试了好几次,才丢出去几根银针,心里就有些着急了。
“外公,”何青衣说,“怎么你可以丢出去那么多,我就几根银针呢?”
东仙笑,“这样就足够了。”
“什么?”何青衣心想,没想到外公这么宠孩子,学成这幅德行了,竟然还说足够了。
“你过来,”东仙冲青龙招招手,它就乖乖地伸了脑袋过去,凑到东仙跟何青衣的身边。
东仙伸手摸了摸青龙的头,说,“你的青龙属水,这细雪你抓不住多少,可青龙的雨水,你随便就能抓住不少。抓住的就丢出去,稍加练习,效果应该不错。”
听东仙这么一说,何青衣就想试试了。
“外公,那我去断崖上试试。”何青衣说着,就飞到了青龙的身上。
青龙像是听懂他们对话似的,突然开始吐水,何青衣用东仙教的法子一试,轰隆几声,竟然是人那么大小的冰柱子,哐当哐当地往断崖上砸。
东仙赶紧飞身避开,何青衣吓了一大跳,喊,“外公,怎么不是银针,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次你别那么使劲丢,”东仙在不远处大笑,“小点劲。”
何青衣再试了一次,这次,是刀枪大小的冰箭,嗖嗖地扎到地上。虽然没有东仙漫天漫地那么多,可冰箭远比银针有杀伤力,一大片冰箭砸下去,威力十足。
“好你个东仙,”远处有人大笑,“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何青衣从青龙上跃下,跑去东仙身边,再一看,来的,竟然是西河长老跟练雪见。
“昨晚上刚想出来的,”东仙笑,“正好下雪,就叫青儿试试了。”
“这一招,叫什么名字啊,”西河一早就在边上看着了,东仙漫天漫地丢银针的时候,他就已经惊叹不已了。谁知道,换了何青衣,丢不出银针,却丢出这么一批冰箭来,叹为观止啊。
“我原打算叫细雪,”东仙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何青衣丢下来的冰箭,“现在,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这法术化雪为针,可以同时对付很多人,如果再辅以药物,基本上一招就能打败千军万马。可他也没料到,这法术到了何青衣手里,竟然这么没有美感了。
“细雪?”何青衣点点头,“这名字好听。”
只是,看着自己砸下来的冰柱子跟冰箭,何青衣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练雪见倒是实话实说了,“叫细雪也成,挺能迷惑敌人的。”
青龙一脸得意,凑了头,到东仙身边献殷勤。这个法术低微的小龙,还以为这些冰柱子是自己砸的,十分得意。
何青衣有些无可奈何,就问,“外公,你的那么好看,我的怎么一点都不好看。”
西河大笑,“法术要那么好看干嘛,有用就行。”说着,跟东仙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换了话题。
练雪见倒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东仙那么厉害,留了几手教外孙女,也是很自然的事。
“青儿,我有东西要给你。”练雪见低声说。
“外公也说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