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左月淡淡的。
“你怎么这个态度!”温酒有些恼怒,“娘娘差点就小产了。”
“这是后宫,你以为呢?”左月还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也是,她跟着何青衣进宫一年多,金翘因此丧命。这后宫的艰险,左月又如何不知道呢。
“你……”温酒还想说,苏秋水倒是拦下她了。
左月却抬了头,看了一眼温酒,跟苏秋水说,“娘娘眼下要担心的,不止腹中的皇嗣,还有春天的女官。”
“女官?”苏秋水惊呼,“皇上不打算守丧吗?”
“守啊,”左月说,“明着不选,暗地里选几个重臣的小姐进宫,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前朝中宗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他竟然这般无情,”苏秋水叹了一口气,“本宫眼下有孕,如何争的过那些年轻小姐啊。”
“太后已经让礼部送了女官的名单进宫,”左月说,“大概,已经打算挑人了。娘娘也得抓紧了,如果是您的人,日后自然轻松一些。”
一语点醒梦中人,苏秋水赶紧谢左月,“好嫂子,这事,你赶紧跟父亲说一下,让他务必也选了人进宫。”
左月微微一笑,现在倒是知道来找她帮忙了。好在,何青衣已经走了,她也算是苏家的一分子,帮下惠妃,也没什么了。
“臣妾会跟父亲大人说的,”左月又问,“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嘛。”
“眼下没有,”苏秋水想了想,“这事你让父亲抓紧了。”
“是,臣妾知道了。”左月起身告辞了。
“小姐,”温酒抱怨,“她态度怎么那么差了。”
“她是苏家未来的女主人了,”苏秋水吩咐,“你多少也尊重一些。再说了,宫里的这些事,她比我们都清楚,眼下不要得罪她了。”
温酒有些委屈,小姐从来都不骂她。可现在,张太后只手遮天,她们确实要夹紧尾巴做人了。
眼下已经快一月中了,等皇后下葬,就是一月底的事了。到时候,就要开始挑选新人女官了。二月挑,三月就进宫了。苏家和张家抢人,都是二月之前的事了。算起来,真没几天了,苏秋水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吃味。
着急的是,如果苏家慢了一步,进宫的女官都是张太后的人,那苏秋水在宫中,日子会很难过。吃味的是,又有许多人,要来分邓云鸿的宠爱了。
以前在北疆,张留仙就是个摆设,苏秋水一人占了邓云鸿的宠爱。可现在,不停的有人进宫,还一个比一个有能耐,一个比一个美貌,一个比一个有背景。
苏秋水怀着身孕,要争要抢,都不是别人的对手。心中,自然是有些难过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北疆,安安稳稳做个镇国公的夫人,幸福安乐。
邓云鸿又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这次要来这么多美人,苏秋水的心里,很不畅快。等她生育了,如果邓云鸿有了新宠,还记得她这个惠妃吗?当初有了林疏影,邓云鸿就再没见过苏秋水了。
也不知道,这林疏影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听说张太后派人满京城地找,都没找到。有了身孕,还要逃走,也不知道是谁逼的。苏秋水心想,林疏影是太后的人,没道理逃跑啊。这后宫,苏家不出手,就没人敢针对林疏影。
想来想去,苏秋水也是一脑子雾水,实在不得其解。她正一个人呆坐呢,门外却有人喊,“皇上来了。”
苏秋水一惊,又是一喜,赶紧问温酒,“本宫看起来如何。”
温酒赶紧替她理了理头发,“很好,娘娘看起来很美。”
苏秋水赶紧带着温酒去迎邓云鸿了,“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邓云鸿伸手牵了苏秋水起来,“你有身孕,要自己爱惜自己,手这么凉,也不知道加件衣裳。”
温酒赶紧去拿了衣裳,给苏秋水披上了。
苏秋水正为女官进宫的事伤心呢,听邓云鸿如此关心自己,就落下泪来。
“朕也知道,为了皇后的葬礼,你也辛苦了。”邓云鸿说,“朕已经找人去管了,这事,你以后就别去了。”
“谢皇上关心,”苏秋水含着眼泪谢恩。
邓云鸿微笑,眼下,他可不会疏忽了任何一方。张家跟苏家斗的越势均力敌,他这个渔翁,就越受益。最好,是他们互相毁了对方,也免得他这个皇帝出手了。
“皇上,您的身子怎么样了?”苏秋水问。
“躺了几日,似乎好了不少,”邓云鸿笑,又问了温酒几句,不过是苏秋水的饮食起居。
皇上如此在乎小姐,温酒也是十分高兴,事无巨细,全跟邓云鸿说了。
邓云鸿虽然怀疑苏木在八仙岭暗杀自己,可也没有把柄,该做的体面事,该说的体面话,他一个都不会落下。
于他,这些不过是客套话。可在别人看来,就是皇上对惠妃的宠爱。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因为邓云鸿要在景仁宫过夜,苏秋水赶紧招呼温酒,去准备了酒菜。邓云鸿用了晚膳,就在景仁宫住下了。苏秋水这几个月,在宫中受尽冷落。这一夜温柔,却让她觉得,皇上还是在乎她的,只是太忙了。
爱一个人的时候,千方百计都会替他找借口。只有不爱了,才会一眼看见问题所在。而苏秋水眼下,远远还不到看透的时候。
左月出了宫,写了书信,派人紧急送去宣府跟济南。自己又准备了许多谢礼,送去金院判跟王应元家。
只因她跟王应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