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齐齐抬头看她。
大家都听说了,何青衣失忆,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再看她病了一场,醒来后眼睛的颜色都变了,似乎和过去真有些不一样。
何青衣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人,也有些奇怪,不是说,邓云鸿就一个母亲张太后嘛,如何这么多人。
她虽不记得事了,可人家对她敌意与否,还是看的出来。那张太后身边的年轻女子,对她似乎满是敌意。何青衣多看了她几眼,那人却翻起了白眼,实在是无礼至极。
何青衣看了一眼邓云鸿,昨夜他这般匆匆跑了,她的心里,也有些委屈。邓云鸿却忽的一闪,避开了她的视线。
昨晚回了乾清宫,邓云鸿也没睡好。他吩咐无面陪了自己,就守在东暖阁的床边。无面以为他受了惊吓,也悄无声息地陪着了。可何青衣没什么功夫,怎么把邓云鸿吓成这样了,无面也很不理解。
邓云鸿睁着眼睛,想了许久。一开始,他觉得是石龙作怪。可再一想,石龙真要作怪,何必等到他大婚的那一刻?而且,如果真是来复仇的,为何只是出现了一下,就再没追来了。
莫非,是坤宁宫那地不干净,有些奇怪的东西?毕竟,后商好几代的皇后,都不敢住坤宁宫了。若不是有些古怪,她们何必避开了坤宁宫呢。
这么一想,邓云鸿倒是自己找了个解释,觉得跟何青衣无关,是坤宁宫的关系了。只是,他昨夜丢下何青衣就跑了,实在有些懦弱。何青衣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委屈,邓云鸿见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得避开了她的视线。
玉墨引着何青衣,先给张太后行礼了。永寿宫的宫人又捧了茶出来,让她给张太后敬茶。何青衣照做了,张太后接了茶,喝了一口,也算给了面子。
邓云鸿见了,心里也甚是安慰,看来,何青衣真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否则,就凭她对金翘那事的记恨程度,怎么会给张太后下跪呢。
玉墨扶了她坐好,宫人又捧了茶出来,苏秋水带了众人跪下,给何青衣敬茶了。张留仙虽然愤恨,可在邓云鸿跟前,她也不敢造次,只得乖乖跪下了。
何青衣有些疑惑,先前敬茶,张太后是长辈她是小辈。莫非,这些也是她的小辈?
玉墨见了,就说:“娘娘,您是皇后,她们是妃嫔,自然要给您敬茶了。”
何青衣看了一眼邓云鸿,也算是明白了,这些是他的女人。就问,“你不是没结过婚吗?”
邓云鸿一愣,只得说,“她们是朕的妃嫔,不算结婚。”
“你是男的,她们是女的,如何不算结婚?”何青衣问。
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何青衣是真的不记得事了。她自己就是妃嫔的女儿,又在宫里多日,这么个道理,如何会不懂呢。
邓云鸿被她戳中要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以前,何青衣选周和而不选他的原因,就跟姬妾有关。眼下她是不记得事了,可心里的想法还是没变。
“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张太后开口了,“更何况一国之君呢。”在她看来,邓云鸿的妻妾实在是太少了。
“那你们找愿意三妻四妾的人吧,”何青衣微微一笑,把凤冠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面。
“混账,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张太后一下子就火了。
“正因为是大事,所以我才不儿戏啊。”何青衣起身,就要出去。
“那婚礼呢?”张太后问,“昨天婚礼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多废话。”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已经有妻子了,”何青衣说:“是退婚还是休书,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张留仙一早就不乐意了,只是,苏秋水按了她的手,示意她别起来添乱。
听何青衣越说越离谱了,张留仙直接就蹦起来了,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亡国的公主,让你做皇后,你还嚣张成这样。”
何青衣倒退了一步,笑着摇头,“邓云鸿,你的妻妾就这水平?”
邓云鸿一瞬间以为她恢复记忆了,可再看她,眼神决绝,竟然真要为了妻妾的事,跟他分开。
“朕只有你一个皇后,你还要朕怎么做?”邓云鸿问。
苏秋水一愣,她以为,邓云鸿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娶了后商的公主,现在看来,邓云鸿喜欢这扶月公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让我走吧,”何青衣看了一眼屋内众人,眼神有些黯淡了。
“你先回去想想吧,”邓云鸿吩咐,“玉墨,送皇后回去。”
他们夫妻这么闹了一场,屋里谁都明白了,皇帝喜欢这亡国的公主,可人家不愿意。所以才有了昨晚上的一出武戏,今天又补了一场文戏。
陈朝雨站了一边,看见桌上还放着何青衣的凤冠,就自告奋勇给她送去了。
一进坤宁宫,就看见何青衣坐了窗边,正望着外面。
“皇后,这是您的凤冠。”陈朝雨赶紧把凤冠递给了玉墨。
玉墨拿了凤冠,就去里间收拾了,何青衣扬了扬手,示意陈朝雨下去吧。
陈朝雨赶紧又说,“小姐,是我啊,陈朝雨。”
何青衣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事,”陈朝雨赶紧安慰她,“老爷在想法子了,小姐你一个人在宫里,别得罪她们。”
“老爷?”何青衣问。
“就是小姐的外公东仙长老,”陈朝雨说:“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