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在翠云轩里,一个人等的直发慌。
桂清和玉墨哭着进去,又哭着出来,跑进跑出一个晚上,眼看就要四更天了,徐若兰还是没有动静。
何青衣突然想到东仙给她的翡翠珠子。东仙说那珠子,有他十分之一的法术,这事,能救徐若兰一命吗?
何青衣推开门,不管稳婆的阻拦,进了徐若兰的产室。
徐若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头发凌乱,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何青衣也不细想了,扯下珠子,含在嘴里,一手抓了徐若兰的手。
她不知道,这珠子该怎么用。东仙只吩咐她,能想到的,都能做到。上次在端王府,练雪见飞上屋梁,何青衣也是含了珠子,心里想着往上一跳。结果一跳就到了大梁上面,伸手就抓了练雪见。
可这事,跟跳上屋梁抓人有些不同。跳上屋梁,起码何青衣知道几个步骤,能不能跳上去是一回事,有个步骤,总好过一无所知吧。
可现在,何青衣就是一无所知,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珠子可能有用。至于如何去救徐若兰,她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王应元有些诧异,以为她心里难过,担心徐若兰出事,才进来握着手。
再一看,徐若兰的脸上有了些人气,缓缓地睁开眼睛。王应元一看,赶紧抓住机会,让稳婆帮着徐若兰使劲了。
徐若兰的眼里,有些求生的光芒,王应元觉得,还能试试,就让玉墨给徐若兰喂些参汤,缓了一口气,继续努力。
突然,一个稳婆喊了一句,“看见头了,看见头了。”
再接着,孩子出来了。稳婆赶紧剪了脐带,拍了几下,孩子哇地一声哭了。
“徐美人,是个皇子!”稳婆赶紧道喜,徐若兰已经虚弱的不行了,眯着眼睛,笑着点点头。
何青衣赶紧把她喊醒,“醒醒,醒醒,王大夫,你赶紧给她扎个针,让她醒过来啊。”
王应元笑着拍了拍何青衣的肩膀,“没事,她是累了,没事!”
听说没事,何青衣突然就哭了。
陈芙蓉在外面听见何青衣哭的那么大声,就以为徐若兰出事了,也哭着进来了,“徐姐姐,徐姐姐。”
王应元赶紧拦住,“陈美人,徐美人没事,你也赶紧回去歇息吧。”
何青衣找了翠云轩的宫人,让她赶紧去乾清宫和永寿宫报喜,是个皇子,母子平安。
这会儿,四更天的鼓声已经敲响,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何青衣觉得,恍如隔世。
中宗正起床呢,得了翠云轩宫女的信,知道徐若兰母子平安,就让宫人赶紧给太后报喜去。
一时间,一夜的黑雨收了场,天色虽然晦暗,可谁的心里,都有了些喜气。
何青衣也不知道,是不是东仙的珠子起作用了,可至少,徐若兰活下来了,一切都好好的。
王应元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先前,徐若兰确实已经濒死,可后来眼里又有了光芒,大概,这就是求生心切吧。人的意志,有时候非常奇怪,而奇迹,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太后打赏了宫人,没一会儿也过来了。看过了徐若兰的皇子,又看了一眼睡着的徐若兰。虽然出了些意外,可母子平安,比什么都好啊,太后直念佛号。
出了产房,看见何青衣跟王应元,两人顶着青眼眶,都有些憔悴。太后吩咐何青衣先回去休息,王应元再熬一会儿,等徐若兰彻底脱险了,再回去休息。
有王应元在,何青衣觉得,不会出什么意外,就回了乾清宫。
看她一身狼狈地回来了,左月赶紧服侍何青衣换衣服。何青衣在徐若兰的翠云轩忙了一夜,又是哭,又是怕的,也没多少力气了,就由着左月给她换衣服。
“小姐,你这是坐哪里了,”左月指了换下的衣裙,“这么大一片油渍。”
何青衣想了想,就在徐若兰的厢房里坐了会,后来去她床头站着了,也没坐啊。莫非,是厢房的椅子沾了油渍。
左月又从口袋里掏出翡翠色的珠子,这珠子何青衣极其宝贝,这会儿竟然这么随便塞口袋里了。左月拿出来一看,丝络湿湿的,只怕是掉水里了。她拿了帕子裹好,给放在何青衣的枕头边了。
何青衣换了干净衣裳,突然拦住左月,问:“月儿,那油渍,你看看是什么油。”
左月闻了一下衣服,说:“小姐,有股子梳头的茶油味道。”
“衣裳你先放着,别洗了,”何青衣吩咐,她本来还想眯一会儿。可中宗马上要下早朝了,何青衣也不睡了,换了衣服,就去等中宗下早朝了。
没一会儿,中宗就下了早朝回宫了。一看见何青衣,就问:“你怎么不去躺着啊?”
“奴婢睡不着,”何青衣说:“皇上,我们去看看徐美人和小皇子吧。”
中宗也有些高兴,带了魏明跟何青衣,一起去翠云轩了。
何青衣留了个心眼,带着中宗,就沿着昨天她跟王应元跑过的路,再走了一次。
她昨天跑的好好的,竟然在大理石的路上摔了跤。除了徐若兰厢房的椅子,她坐过的地方,还包括假山附近的那段大理石路。
何青衣问过桂清和玉墨,就在亭子下面的这一段。冬天一个地方摔三个人很正常,只要结霜了,谁不小心就摔谁。可昨天是春天,天气晴好,没道理徐若兰摔了,桂清摔了,连她也摔了啊。
可昨晚的雨下的极大,何青衣跟了中宗过去,已经没有一丝痕迹了。
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