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要是不愿意说,”邓云鸿说,“朕就迟些公布,毕竟早知道了,总有人嫉妒。朕也担心有人捣鬼,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何青衣又是一愣,邓云鸿什么时候如此通情达理了,莫非,也有什么阴谋不成。
“只是,”邓云鸿说,“你得让朕来看看你,这么久没见,朕好想你。”
说着,他就伸手去摸何青衣的脸了。眼里满是痴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假的。
何青衣被吓的不能动弹,这长梦,看来真的有药效时限。
上次让陈朝雨用的时候,应该是二月十二日。一个月后,差不多三月十六日的时候,邓云鸿突然想起来,夜里翻墙来钟粹宫看她了。现在四月五日,离最初用长梦的那天,也快两个月了,难怪他又开始露出痴迷的样子了。
无面在门口看了,心想,这邓云鸿果然是爱恨都很快啊。爱一圈,马上就忘记了,再拿起来,又是很爱很爱。
上次恨不得立即废了李飞霜,还送了她的两个丫鬟去鞑靼,这次一来钟粹宫,又这么柔情似水了。好像以前那个恶人,根本就不是他。
本来,邓云鸿怒气冲冲地来钟粹宫,是想找了李飞霜质问一圈,为什么把孩子给了太后,给了张留仙。
可现在见了她,他心里什么都替她着想了,眼下答应了太后,以后也能改变主意。陈香云都能变主意,为什么李飞霜就不能了。
所以,邓云鸿什么也不问了,只说些吃喝玩乐的事,问下她的起居饮食。
“等你身子重了,”邓云鸿问,“再让你母亲进宫吧。”
何青衣叹了一口气,难得他想的这么长远,就点点头,“谢谢皇上。”
到时候,再让人给家里送下信吧。只是,何青衣也不知道,如何跟东仙交代这件事。她有了身孕,却还没有跟周和成亲。眼下还装作邓云鸿的妃嫔,住了钟粹宫里。这事,实在是够复杂的。
只是,至少前三四个月,她还能琢磨一下,如何找个理由出来。等身子明显了,消息也传出去了,她总得给练雪见一个交代。
想起练雪见,她突然有些想哭。练雪见对她,是真的好。可她见了周和,仍旧义无反顾地背弃了练雪见。他对她的好,竟然全是白费。
见她有些发呆,邓云鸿突然心酸的不行,搂了她在怀里,“是朕不好,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朕。”
“那皇上答应臣妾一件事吧,”何青衣说,“皇上尽量别来钟粹宫了。”
“为什么?”邓云鸿满脸的不愿意。
“皇上断了臣妾饮食的那十来天,”何青衣说,“你一直都在承乾宫,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臣妾听的一清二楚。太后说了,顾嫔也有了身孕,若是皇上来钟粹宫,她在那一头,也听的清楚。臣妾实在不愿意,她也听见那些迎来送往的声音。这宫里的长夜,已经很漫长了,实在没必要再多事了。”
“你是怨朕?”邓云鸿有些难过了。
“是,也不是。”何青衣说,“臣妾一开始就说好了不侍寝,一早就料到这样的事了。”
“那朕只来你这里,”邓云鸿胡乱许诺了。
“皇上,”何青衣笑,“臣妾不要你的一生一世,你的一生一世属于很多人,臣妾不嫉妒也不羡慕。只是,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仍旧宠你的三宫六院,臣妾生了孩子,还求一去。”
“这就是你把孩子交给太后的原因了?”邓云鸿突然提高了声调。
他就觉得有古怪,张留仙那样的品行,李飞霜怎么看得上?竟然还主动把孩子交给太后了。原来,是她自己打算摆脱他们,走的干干净净啊。
何青衣根本就没打算交出孩子,她只是等时机到了,就要回家。
“也不全是了,”何青衣说,“皇上断了臣妾饮食,再饿下去,臣妾熬的住,孩子怕是没什么存活的希望,找了太后帮忙,总有个生机。前朝的中宗那么宠贞妃,贞妃最后还是饿死了。”
“你!”邓云鸿越发火大了,“你干嘛不找朕?难不成,你觉得朕会看着你饿死?”
“皇上,你把云实和含笑送去鞑靼了,”何青衣说,“她们现在都下落不明,你会怎么对付臣妾,臣妾心里实在没有底啊。太后听了张超的话,至少还关照臣妾了。你们两人里面,选谁帮忙不是明摆着的。”
邓云鸿叹了一口气,是他做事情做的太绝了一些,打发了她的贴身侍女,又断了她的饮食。谁在李飞霜的位置上,都会觉得皇帝对她不利。
“那也不能答应太后,把孩子给张留仙啊,”邓云鸿嘀咕了一句。
何青衣笑了一下,他果然猜中了。
“还早呢,年底才知道分晓,”何青衣看了一眼邓云鸿,“张家的事,应该也快了吧。”
原来如此,邓云鸿的眼睛一亮,她是缓兵之计。竟然等着他收拾了张家,坐收渔翁之利啊。
“嗯,”邓云鸿点点头,“到了五月底,就该彻底结束了。六月一日的时候,你陪朕去万寿山,朕打算封了你做妃子。”
何青衣一愣,这人想的好远,内容好多,“干嘛六月初一呢?”
“你!”邓云鸿又是瞠目结舌,“六月初一是朕的生辰啊!你的生辰在初二,紧跟着朕的万寿节啊。”
何青衣讪笑,她还真不知道邓云鸿的生辰。嫁到邓家第一年,她三月中旬就进宫了,并不知道邓府六月,是否庆生。
第二年六月,她已经封了扶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