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允弄明白真相,就知道琉璃是在撒谎了。她逃出了鞑靼,身无分文又是个弱女子,她能找的,只有张超。
张超对信义公主又有好感,琉璃自然要利用这一点,让他照顾自己了。照顾一事无可厚非,可她编造假话,说信义公主在受苦,让张超去救,这一点,张允就很憎恶了。
所以,琉璃不愿意回云中城,张允非要让她回去。
弄明白经过,张允就让车马带了琉璃,马上回云中城。
琉璃回了云中城,信义公主也没有惩罚她,只让萨仁谢谢索铎。
琉璃见了信义公主,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是离不开鞑靼了,心中满是怒火。可她又无能为力,琥珀也已经放弃了。
若是跟着信义公主,日后配个鞑靼人,琉璃心里,很不情愿。这里的一切,她都不喜欢。当年在宫里,朱希真那么得宠,她们在宫里过的,比现在好太多了。
“公主,”琉璃说,“奴婢见到张超将军了,他已经去京城了,听说这次进京,是去完婚的。”
她知道信义公主心里,对张超旧情难忘,可这会儿说了,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徒增烦恼罢了。
果然,信义公主就开始有些难过,靠了怀远楼的窗台,看着外面的夜色,想起了故国,想起了襄樊的父母,想起了张超。
她喝了几杯酒,就有些头晕了。刚想起身,却被琉璃一推,摔下楼去了。
怀远楼并不高,信义公主坐的地方,不过三楼而已。可怀远楼的东侧,却是一块假山石。琉璃一推,信义公主掉下去,头就撞到石头上了。虽然没死,却昏迷不醒了。
怀远楼里的侍女不少,可信义公主身边的,只有琉璃和琥珀两人。琉璃推了信义公主下去,琥珀就给吓呆了。她不知道,琉璃这么胆大。
只是,眼下若是说出去了,琉璃必死无疑。她们自小一起长大,琥珀虽然害怕,还是给瞒下了。只说是公主醉酒,自己摔下去了。
而琉璃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会推信义公主下楼。她心里只有愤恨,本来,她已经成功出逃了,都是信义公主写信讨了她回来。
信义公主坠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京城了,邓云鸿大怒,以为是索铎照顾不力。可陪嫁的内侍回来报信,说索铎往日对公主很好,那次应该是个意外。
公主一人在怀远楼上喝酒,身边只有琉璃和琥珀两人。再一问,琉璃刚从大同回去,只怕,是跟公主说了什么张超的事。
邓云鸿倒是理解此中关系,就派了王应元,速速赶,给公主治疗。
只是,这消息传来的时候,张超还未进京。大同到京城的距离,如果赶路,一日夜就能到了。只是,张超不愿意进京完婚,就走的慢了一些。
等他到了鸡鸣驿,刚和蒋兆麟说上一会儿话,就听说信义公主坠楼了,昏迷不醒。再一问,说是身边只有两个丫鬟,一个琉璃,一个琥珀。张超就大怒,觉得父亲背信弃义,竟然送了琉璃回去送死。
说不定,这才是信义公主坠楼的真相。他心里对信义公主,是有好感的。可这个好感究竟到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张超冲冠一怒,骑马就往云中城去了,蒋兆麟自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苏木。苏木又马上进宫告诉了邓云鸿,邓云鸿大怒,派了无面去抓张超。
张超从鸡鸣驿出发,还没到宣府呢,就被无面拦住了。
“张超,皇上让你跟我回京。”无面带人拦了前面。
“我眼下有事,迟些回京跟皇上请罪。”张超仍旧坚持。
“皇上已经派了王应元给信义公主看病,”无面说,“你去了又有何用?”
“我,”张超一时语塞,他已经被人问了无数次这个问题了。
“你别听了琉璃的话,就信以为真,”无面说,“索铎对公主极好,琉璃出逃几次,信义公主劝说之下,他都不罚她。”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张超仍旧不信。
“是真是假,”无面说,“你跟我抬杠没用,眼下陪嫁的内侍和云中城的萨仁,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大家都说那个琉璃不安于室,她说的话,我觉得不可信。”
张超有些犹豫,他觉得,信义公主出事,多半是因为索铎打的。他心里憋了一口气,又觉得无面是拿话来套他,扬起鞭子,掉头就跑。
只是,他在军中是个战将,可在追捕逃跑方面,却不是高手。千影卫的人无奈,只得出手绑了他进京城。但是又怕大庭广众,绑着一个人难看,就赶了个车马,把张超运进了皇宫。
邓云鸿听说张超想,心里就十分火大。不管他们在送嫁途中发生过什么,现在,她已经成了索铎的妻子,他张充也有自己的未婚妻。真要爱她,为什么出嫁那日不去。现在听说她过的不好了,他心里的英雄主义又抬头了?
而且,信义公主和索铎那些事,多半是琉璃搬弄是非,这张超信了琉璃,却不信皇帝,邓云鸿心里,自然十分窝火。
而他跟张家的关系,因为张留仙的缘故,也已经十分僵了。这会儿,又绑了张超进宫,邓云鸿也觉得很没面子。
想到琉璃和琥珀陪嫁,都是李飞霜的主意,邓云鸿一时着急,就跑去钟粹宫了。
看他神色不善地进来了,内侍和宫人都有些胆战心惊。
“皇上,”外面响起了请安的声音,何青衣赶紧起身,站了陈朝雨身边。
邓云鸿进来,众人行礼问安,云实又送了杯茶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