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邓云鸿一愣,“以前你们说,死的是林疏影。后来林疏影回来了,那死的应该就是皇后了啊?”
“皇上,”无面说,“黑火门上跳下的,很可能就是林疏影,漱芳斋里跳楼的那个,是江烟波。”
“江烟波?”邓云鸿对她,没什么印象。毕竟,江烟波没有侍寝,也没有到他跟前争宠。
“她和林疏影一起进宫的,”无面说,“林疏影擅长药物,江烟波擅长易容。王太医说,林疏影为了留下江烟波帮忙,杀了她的未婚夫汤怀明。后来林疏影消失不见了,江烟波就扮作林疏影,进宫来找她的线索了。”
邓云鸿叹了一口气,宫里有谣言,说林疏影易容了。可是太后不信,他也没放心上。谁知道,这林疏影,前后是两个人不说,连这两人的真面目,邓云鸿也一无所知。
“所以,”邓云鸿问,“江烟波才头朝下跳楼了?”
“应该是这个原因,”无面说,“她跳楼前的一天,见过朱贵人,吩咐了后事,次日就跳楼自尽了。”
“她吩咐了什么?”邓云鸿问。大雨白茫茫大雨白茫茫
“让朱贵人派人送了她的尸骨,送去济南锦阳关,埋到往北十里的一个墓里,写着汤怀明和汤烟波的就是。”无面回答。
邓云鸿点点头,问,“林疏影,江烟波她们,还接触过谁?”
“她们是苏木送进宫的,可惠妃不见得知道她们的真相,”无面说,“之后,江烟波出宫,林疏影又投靠太后,跟苏家不是一边的了。太后虽然帮了林疏影,应该也不知道真相。后来进宫的,就是江烟波了,她没心思争宠,就想找出林疏影。小产后一直住在漱芳斋,没跟人来往。也就朱贵人,去看过几次。”
“那她的小产?”邓云鸿觉得更加诡异了。
“眼下还不确定,”无面说,“只怕,也是伪装的。”
邓云鸿恨恨地哼了一声,这后宫,还有什么是真的,假孕,假脸。
“皇上,”无面问,“那朱贵人……”
“朱希真,”邓云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无面问的什么。可是,他跟朱希真,也曾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让他下手杀她,邓云鸿有些为难。
可若是不杀她,眼下朱希真疯疯癫癫,一定会走漏易容这个消息。若是让人知道了,他这个皇帝如此容易欺瞒,尊严何在。
“皇上,”无面追问,“要不要属下……”
邓云鸿摇摇头,“明天,朕让陈宝给她赐药吧。”
朱希真活着,就是对邓云鸿的嘲讽。他心里有爱她的记忆,也有恨她欺瞒的记忆。他那么爱她,却只是个易容的骗局,到底是意难平啊。
次日天亮,邓云鸿去上早朝了,洪有方手下的小林子,脸色煞白地跑来乾清宫了。
陈宝和无面陪着邓云鸿出去了,宫里主事的,只剩了个御前女官。
“李姐姐,”小林子赶紧喊,“朱贵人自缢了,刚发现,已经救不活了。”
何青衣一愣,问,“洪公公不是带人看着了吗?”
“陈公公吩咐我们别进去,”小林子哭诉,“我们也不敢不从,就守了门口和窗口。”
“没人进去?”何青衣问。
“嗯,”小林子说,“昨晚上小的去接班,还听见朱贵人吩咐琉璃和琥珀熄了灯火,早些休息。”
这么说,是朱希真自己的选择?何青衣又问,“琉璃琥珀怎么没发现呢?”
“朱贵人从里面堵了门,”小林子说,“早上琉璃去叫了半天,发现不对劲了,才喊了侍卫大哥撞门。一撞开,朱贵人就已经吊死了,人都冷了,没法救了。”
“太医去了吗?”何青衣问。
“,“江太医去看了,只说没的救了。”
何青衣问仔细了,也知道,这事应该跟邓云鸿无关。朱希真自缢,后事得抓紧处理了,她易容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了。
“我们先去西五所了,”何青衣吩咐玉蕊,“陈公公要是回来了,你就跟他说一声。”
何青衣带着小林子,一路快跑,往西五所去了。
西宫的妃嫔,有些还睡着,有些刚起身,谁也不知道,朱希真走了。
进了朱希真的院子,就见她穿了一身贵人的礼服,盛装躺在床上,脸上盖了一块锦帕。
易容的事一暴露,她在邓云鸿眼里,就成了一个骗人的存在。于她而言,在这僻静的院子里疯疯癫癫地活着,还不如趁着神智清明,去了干净。
琉璃和琥珀哭到在地,见了何青衣,两人抬了泪眼,“李姐姐,我们可怎么办呢。”
何青衣让小林子先出去守着了,“你们只说,不知道朱贵人的事,别的,我再看看,如何给你们开脱。”
“就算我们这样说了,”琉璃哭,“现在皇上也知道了啊。这宫里,只怕是容不得我们了。”
何青衣一愣,心想,倒是有几分道理。
这个琉璃,前日朱希真出事的时候,她指出无面,王应元和李飞霜都是知情者。虽然没有救回朱希真,倒是也算有勇气了。
何青衣想了想,说,“信义公主出嫁,陪嫁的宫人虽然定下来了,可她们终究不肯死心塌地陪她出嫁。你们要是愿意跟她离开,倒是一条活路。”
琉璃看了一下琥珀,两人点点头,“我们愿意。”
“鞑靼的风俗习惯,饮食语言,跟我们中原十分不同,”何青衣说,“你们可想好了。”
“嗯,”琉璃点点头,“我们在宫里,万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