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条件其实还是有些艰辛,小米抱怨自己的夹脚拖鞋磨脚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些孩子们都是光着脚的。可就算这样的孩子们,让她更加怜惜他们。此时,看着突然出现的岩憨,还有那些看到他后惶惑不安的孩子们,她瞪着岩憨。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他专干那制毒卖毒的事儿,好歹有点钱吧,怎么就不做点善事,好好照顾这些孩子们?还让他们那么怕他!
岩憨不知道是读懂了她目光中的意思,还是根本不在意她是怎么想的,他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居然从手中的篮子里掏出些糖果来,分发给正在那些孩子们。
孩子们明显有些害怕,可又扛不住糖果的诱惑,有大胆的怯生生地上前,接了糖果,深深地一鞠躬,赶紧跑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孩子们都不见了。院子里就留下了岩憨和他带来的随行。
岩憨也只看了那随行的人一眼,那人也赶紧消失了。
岩憨自顾自地淡然地往楼上走,他穿了一身白绸唐装,脚底也是一双手工布鞋,看起来非常儒雅。简直带了些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飘欲仙。可就算如此,小米却能感觉到那淡漠背后的压迫感。
她垂着头。岩憨悄无声息地走了一半的楼梯,见她没动静,停住了脚步,看她。
一言不发可小米知道他的意思,要她跟上。她没必要和他在这么点小事上死磕,她听话地尾随而上。
岩憨坐在露台的竹椅上,把手中的竹篮放在了桌子上。他一只手摊开放在椅背上,一只手闲适地捻着一串佛珠。仪态休闲无害之至。小米一直没对岩憨心生惧意过。可是在看到刚才孩子们对岩憨的态度后,她忽然发现,也许那才是真正的岩憨。看起来轻飘飘的,可那极强的威慑力却是一直存在,过去的她对他的感觉,也许仅仅是种错觉。都是她没真正认识到这个男人时的错觉。
此时的天气坐在露台上倒是很适宜,不热也不晒。岩憨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不过他们说话尾音总是很软,所以小米有时候想,能把骂人的话说得那么软的,估计也有这一带的人了。也许原来她觉得岩憨无害,难说这个语音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我给你带了些生活用品过来,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告诉岩弄。”岩憨温和地说到。
“好,谢谢你。”小米道了谢。
“上次你说的那个医生,因为边境这阵子出了点事,还暂时过不来,我给你在别的寨子找了位郎中,你先试试看,行不行。”岩憨慢悠悠地说到。
小米的心降到了零点。他果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无害,这不,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她放出去的希望给戳破了。而且还那么不动声色。
岩弄从楼下走了上来,用当地的话和岩憨说了几句什么。明显地不让小米听懂,或者说不想让她参与到这个对话中来。
岩憨的表情如常,就像听岩弄在说一件村子里的日常事务一般简单。不过他回答岩弄的时候,用的是中文,所以小米能从他的答话中猜测出一二。
他慢悠悠地用手指点着竹椅,似乎在思考岩弄说的话,隔了段时间才回答:“把他的左手留下。”
岩弄恭敬地行了礼,退了下去。
这话听起来简单,可背后蕴含的意思让小米不寒而栗。她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些小孩那么怕这个男人了。能那么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么血腥的话,还一副表情平静没有丝毫微澜的样子,就像是吩咐了手下,他晚上吃什么菜似的。他这种人能这样,要不是心理素质超强,要不就是杀人如麻,见惯不怪了。
小米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一点点地往背脊上爬。
他淡淡地解释:“是一个不听话的马仔,居然想窜进寨子探听消息。”
小米的脸色煞白。
“怕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米感觉脖颈都不是自己的了,脑袋僵硬地点点头。
他像闲话家常似的:“在我这里,只要听话,都很安全。”
什么?他的意思是如果不听话就很危险了?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那叫声凄厉,简直是嚎叫,那叫声就像是被生生剐去了一块肉那般痛苦悲惨。
小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脸上的恐惧消之不散,脸色更白了,那摸样就像是很快就要晕倒了。
岩憨皱了皱眉,她一直很规矩,刚才是他想试探一下,试探一下她在想什么而已,顺带敲打敲打她,别动什么歪主意。
不过看她吓成这样,他有些不忍。
她脸上的惊恐和刚才他说医生不能来后她的失望都让岩憨有些不忍心。他从竹椅上起身,站在露台的围栏上,一阵风吹过,他的衣袂飘飘,倒是勾勒出来他的健硕身材。他看着远处,声音低沉可却能让小米听清楚:“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位医者,有极好的医术。明天他就会过来。”
他还咽下去了下一句话:“如果这医者也不行,我早做好准备,第一时间就可以把你说的那位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