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德海被我的陈述语气唬得一愣,我不是在质问他,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是,如果我想害你们,怎么会告诉老乔对付那东西的方法?我平时需要处理的事很多,哪能记得住每个城市的情况,刚才是突然想起来的。”他推得一干二净,理由还挺充分。
毕竟我们不能要求堂堂一盟之主把全国,乃至世界各城各地的情况全记住,但我根本不信他的话。
别的地方他或许记不住,上一个丧尸之城,他一定记得。
就算他对我们没杀意,肯定也有别的鬼主意,从他的角度思考,我们是挟持他的敌人,不想办法除掉或摆脱难道还要做朋友?
只是现在他若是承认了对我们有别的心思,那完全是自杀行为,他的否认也在我意料之中。
汤姆、腾锐听到我的话,立刻一脸警惕地看着秋德海,乔堂父子虽说没什么表情,不过乔堂曾是秋德海的医生,他对秋德海的为人有深入的了解,听完他的辨白,却没有开口替他说情。
只有老乔急道:“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是我看到城里的白骨动了,我告诉他的,他事先不知道那些白骨有危险。”
白骨堆满城,即便是在末世也并不多见,进城前我们在车里说过前方有座白骨城,秋德海是瞎不是聋。
这样有特色的一座城市,离景镇又不是很远,秋德海会没印象吗?
而且现在不是上法庭,定罪需要收集人证、物证,只要秋德海有害人的嫌疑,就已经足够了。
我用最平静地语气说道:“秋盟主,我是想知道时空梭的秘密,但和命比起来,它只不过是张空头支票,别怪我,现今世道乱,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我言词间的杀意成功传达给秋德海,他终于不再装无辜,神情慌乱地说:“别杀我,我知道一条路,绝对安全,我给你们带路。”
我冷笑:“带路?那你说说,我们去景镇,你的人会怎么欢迎我们?”
之前我没问过他关于景镇的情况,因为原本我只想尽快把他送过去,然后等他说出时空梭的使用方法,我们就离开。
可秋德海显然想把这桩交易复杂化,表面看来他的确救了我们,而实际上,他在沿途有许多坑我们的机会。
救我们一次,或许只是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至少他已经取得了老乔的信任。
“景镇没什么资源,它不是正规分部,是临时指挥所,你们知道,那有很多家瓷器厂,联盟只是要用那些炉子。”
秋德海解释说:“我派去的人是我的亲信,但你们放心,他们异能等级不高,真的,他们不是你们的对手。”
我不动声色地说:“详细说说。”
秋德海立刻详细汇报了那几名亲信的情况,连生辰八字都没漏掉。
这几名亲信的资料是不是真的,我们无法证实,如果他的话属实,那他的亲信确实没我们等级高。
可我在意的不是他手下的个人实力,是景镇本身,假如真像他说的,那里只有一群实力不济的中低层异能者,他们怎么守住一座城市?
要是没点强有力的倚仗,还不被人一锅端了?
然而秋德海避开这点不谈,我怀疑他是不是间歇性犯糊涂,一会儿精、一会儿傻。
这种问题是他避而不谈,我们就会放过的吗?
趁着他说话的间隙,腾锐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景镇的防御系统是什么?也是透明护罩?”
秋德海立即点头:“对,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足够的燃料了。”
这话说得非常巧妙,他没有否认透明护罩的存在,可等我们到了那没碰到护罩,他就可以说是燃料用光了,护罩自动关闭了。
在谎言中掺点真话,更容易让人相信,秋德海面对我们的质疑和提问能够对答如流,说明他话里有几分是真,而假的部分就藏在真话背后。
“把他扔下车。”我没对秋德海的解释做任何评价,因为不需要,对他,我根本没有任信。
我冲腾锐使了个眼色,又转向老乔说:“停车。”
腾锐点点头表示明白,老乔却没照做,他只是放慢车速;“别冲动,他只是个残疾人,没有异能和武器,他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我静静看着老乔,没有出声催促他,我说扔下秋德海只是想看看他没了我们到底能不能独自生存,或者他能联系到景镇的手下来接他。
刚刚他也说了,有条安全路线,可以避开沿途的危险。
可老乔显然没领会我的意图,不停替秋德海求情,让我感到有些失望。
天真和善良也要有个限度,其实车子马上就快没油了,就算我们真扔下秋德海,我们也走不了多远,随时能把他揪回来。
腾锐瞥了眼老乔,用异能打开车门,把秋德海推了下去。
“唉?你——”老乔瞪向腾锐,震惊愤怒的表情分明是在控诉腾锐的‘狠心’。
腾锐和老乔在台岛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们同住在柏杭的别墅时是怎么相处的,反正眼下腾锐无视了老乔的‘视线’。
而且,当腾锐看到老乔要停车时,立刻使用异能控制住方向盘和油门,车子向前一蹿,不仅没停下来,还猛地加速冲了出去。
秋德海滚到路边的草丛里,刚才车速不快,路边杂草又多,他肯定摔不死。
果然,他很快就从草丛里爬出来,朝车子离开的方向挥臂,一边喊着让我们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