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逸僵硬的坐着,他的教众找人已找了整整七日。
这七日里,隐隐只听闻各处有似是而非的消息,却找不到他们真正的踪迹。李从逸内心的愤怒越来越深,只是表面上,他却越来越冷静。
宫景鸾靠在他身边,小心的仰头望着他,感到自己心里出现了一道裂缝。
她很不甘心,不过是个小丫头,明明不喜欢她,又何必管她去死?现在他们大婚的日子也要耽搁了,偏偏她就是想耍小性子,对着这样的李从逸也有些畏惧。
说好了只爱她一个,只宠着她一人的,偏偏有个圣女横插一脚。
那小丫头身上是有什么秘密?圣女圣女,莫非事关圣教安危?
宫景鸾心里不断劝说自己,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开口的念头。这些日子李从逸脾气暴虐,动不动就失控伤人,虽对宫景鸾还留有情面,她也不敢放肆。
正想着已到午时,要不要劝李从逸去吃点东西,教中萧护法突然过来,行了一礼,激动道:“教主,属下已找到了圣女的踪迹……”
李从逸蓦地抬头看他,冷冷道:“在哪里。”
萧护法连忙低下头:“在景城,属下几日前找到了一条线索,顺着那条线一路找去,很快就有教外人士说见过圣女和,和那贼人……属下确定了消息,错不了!”
李从逸目光冰冷道:“他们去景城做什么……景城……”
李从逸豁然起身,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好,她居然还真找到了她父母的死地。萧郁,通知各堂主赶向景城,教内的人都随我来!”
他说着就往外走,宫景鸾连忙拉住他的手,表白道:“我随你去。我不放心你。”
李从逸目光落在她脸上,表情这才稍稍放缓,首肯道:“好。”
宫景鸾其实想问他,怎么知道景城的人就一定是真的?这一路他们布下诸多疑阵,圣教几乎倾巢而出,在各地寻找,也难觅其踪迹……这,这其中会不会有假?
但李从逸气在头上,宫景鸾也无可奈何。只盼自己能接触到他内心所想,最好亲眼见证那圣女的死亡,与李从逸更进一步!
宫景鸾可不是什么傻姑娘,虽行事恣意,但心中自有分寸。她看上了李从逸,李从逸模样好,武功高,又是一教之主,管江湖上怎么看待圣教,宫景鸾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可李从逸不是轻易能拿捏的人,她想要和他过得幸福,就必须不断接近他的心。宫景鸾为他挡剑,对他撒娇,这些她都可以做到,因为她觉得他值得自己付出。
所以,宫景鸾绝不允许一个能够影响李从逸的圣女活下来。
就算到时候李从逸原谅她,宫景鸾也会想办法让她消失。
一行人日夜兼程,又花了三天三夜才赶到景城。
与先到景城的教众汇合后,便有人来报,说:“……集市上见到圣女在买东西,但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后来查过,圣女买的多是伤药,附近也有猎人在山中见过那二人。”
几个堂主猜测程护法是不是受伤了,然而教主没说话,众人也不敢出声。教主身边跪了个人,大家知道那似乎是程护法的弟弟,是教主身边的影卫。
程护法这事,拐带了圣女……这事他们可不好出头,不然让教主误会他们和程护法关系不错,那他们还得了?教主又是那个脾气……是以大家都闭嘴不言。
不过教主也没心思听他们表忠心,听闻已找到线索,便把人撇下,带着宫景鸾走了。
“你没必要跟我一起去。”李从逸冷硬道:“我是去杀人的。”
“我不怕。”宫景鸾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抓住他的手,道:“我只是担心你,想要待在你身边。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也愿意听。”
李从逸看了她片刻,突然心中一软,总算从阴霾中见到几分阳光。他不由又想起十多年前的李映雪,映姐姐……当时很多人这么叫她,他也是如此。
虽然李从逸是要去杀李梦雪,但他心里想的更多的还是她的母亲。李梦雪在他心里只是一个符号,一张脸,是象征着‘映姐姐’的过往,他无法忘记。
多年前,他一举拿下圣教,成为新的教主。教中长老都不甚服他,因为他太年轻,身边也没有可信之人。他决定找回映姐姐,有她帮他,他一定能坐稳教主之位。
然而放下教主的一切,孤身去找她,怀着紧张又迫切的心思,见到她,她却已是妇人打扮,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儿,对着他笑的样子也不同以往。
她笑得太幸福了,像他那个亲手将他送上圣教的母亲,为了给自己小儿子攒下买药的银钱,如释重负的将他卖给圣教,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笑得太可恶了,那瞬间,李从逸突然明白,她有了自己的女儿,不会再为他回到圣教。即使她的丈夫死了,她最爱的人也不再是他。
李从逸步履沉重的走入映姐姐的院子,那院子小小的,但打理得整整齐齐。竹竿上挂着男人的衣服,窗下放着男人的长.枪,院子角落里种着葱蒜,一切都陌生得可笑。
偏偏他派去杀她丈夫的人还失了手,让那男人一身是血的逃了回来。李从逸当时竟没想明白,会失手是因为教中长老从中作梗,而这,也让映姐姐看出了端倪。
怪他当时看到那婴儿,心里便恨不得将她掐死。而那婴儿又敏感爱哭,惹得李映雪越发狐疑。明明他陪在她身边,帮她给她丈夫下葬,又劝她带着女儿回到圣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