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奉琛整个人都吓懵了,又见脸色苍白的奉欢倚着墙,抬眼冷冷看了过来,声音低沉:“还不快叫大夫!”
大、大夫?
他很快拨通了120,惊慌之下居然也跟着嚎了一句:“快派个大夫……啊不,救护车过来!”
后来的救护车匆匆忙忙赶到,把奉欢送进了医院。好在救助及时,给自己心脏捅了一刀的奉欢没出什么大事。
这俩兄妹接二连三心脏中刀都没出人命,医院里的人不可谓不啧啧称奇。
奉琛搞不清奉欢为什么突然搞自杀,比起心疼,还不如生气更多。等到奉欢出了紧急病房,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他张口就开始了一篇语重心长的训辞。
谁想躺病床上的奉欢认认真真、从头到尾地听完了,她的脸色苍白,那一双眼眸黑沉沉地见不到底,笑起来的时候一贯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味道:“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的确是不会有下次了。
自从知道自己被胡不归附身之后,奉欢一度想马上结束任务回到系统空间,但不想让穿到她身体里的胡不归给救了下来。
一开始奉欢没有考虑到胡不归为什么穿进奉琛的身体这个问题,原以为不过是随机,又或者是什么磁场相近,直到奉琛提及胡不归跟他们有血缘关系,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说,传说里那个不死族的人越活越少才开始惊慌害怕。活下来的族人一少,没了血缘亲属,哪来的躯体来涅槃重生。
胡不归一举跨过几千年的时间穿进奉琛身体里,大抵是血缘越来越稀薄,勉勉强强才又在奉琛身上重生。
身体里无端端多了个灵魂,虽然身体上感觉不到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但心头就是隐隐不舒服。更糟糕的是,与她同居一个身体的胡不归在冒出了端头后,也不再刻意地隐藏自己的存在。
好比说吃个饭,她的筷子明明往辣菜上夹,自己的手却控制不住地夹了一筷子清淡的菜。又或者她洗个澡、上个厕所,自己的身体还得脸红个不停,磕磕巴巴、嘴唇发抖,一副羞涩到不行的样子。
胡不归偶尔想与她说话,便又控制着嘴巴发出声音,跟她一问一答,不过奉欢回话的时候少,胡不归仍然能温言细语地一个人说上很久,直到奉欢口渴到不行。
日常生活还算小事,胡不归控制她的时候不算多。暑假一过去,奉欢进入了大学,在学校里她避免不了结交朋友。然而每到此时,胡不归就会从她身体里出来,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奉欢抢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语气温和地向朋友放狠话,三言两语将她跟朋友的关系断得一干二净。
待到奉欢二十几岁,奉琛早已结婚生子,眼瞅奉欢还是孤伶伶一个人,他恨铁不成钢,开始张罗着给奉欢相亲,直至胡不归一个按捺不住卸了一个相亲男的胳膊之后,奉欢再也无人问津。
……不结婚也好,反正奉欢也无心此事。
她与胡不归的恩怨一直纠缠到老。
临死之前,她感受得到自己的手柔柔抚上了胸口,心跳一下又一下,越来越缓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熟悉的语气,温和而柔软:
“奉姑娘,在下永远不会离开你。”
“滚吧,我一点也不想再见你。”
不知道为什么,奉欢浑身发软得厉害,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更别提从床上起来。
既然无法反抗,奉欢索性放松下来,软绵绵地趴在床上,但糟糕的是她上身没有半点遮挡,裸|露的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里。
床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摆了满满一碟暗红色的颜料,还有一排映出红光的银针。
他要做什么?
奉欢的目光一晃,忽然发觉胡不归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血口,还有一些鲜血往下滴落,将衣袖染得一片猩红。
那碟颜料……是用他的血做的?
奉欢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面上缓缓带出一抹笑,眼里却是一片冰冷,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你去干什么了。”
“在下去杀了一个人。”
听到他的话,奉欢毫不觉得意外。她问:“谁?”
胡不归微微笑了笑,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病态的潮红:“常常跟姑娘在一起的那个人。”
季晓茹啊。奉欢扬了扬眉,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常常与姑娘在一起,在下甚为厌烦。”胡不归捻起一根银针,轻轻地在碟子里那一滩暗红的液体里拨划着。液体有些粘稠,以至于针尖能轻易地勾出一个模糊的图案,但很快又融进了液体里。
待一根针上沾满颜色,胡不归抬起眼,看着她的眼眸里盛满春水一般柔软的笑意,却不及眼底,他缓缓道出未说完的话,“所以我杀了她。”
奉欢一怔,还没理解所谓的因果关系,就看见胡不归迈着轻快的步子绕到了她的身后。
奉欢看不到了,但是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一个人坐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凉意。明明是闷热的夏天,她却感到后背一凉,寒毛竖起。
淡淡的危机感笼上了她的心头。奉欢想动,发软的手脚却无法动弹,她只能压抑着,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腰侧传来的尖锐一痛。
奉欢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身后伏上来的人轻轻凑到她耳边,热气吹来一阵痒意:“放松点。”
连他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奉欢怎么可能放松下来。
可很快的,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