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筹很笃定的低声道:“父亲放心,我和她……不会成怨偶。”
他坚信,不会的。
她是他的天赐良缘,他们的结合,是宿命的安排,也是他渴求多年的结果,他定会倾尽所有的待她好,也绝对不会让她后悔嫁给他。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有的是没有止境的耐心和诚意。
安国公点了点头:“你既然有信心,为父也没什么好叮嘱你的,你既然苦心谋来这一桩婚事,不管日后如何,也都是你求仁得仁了。”
云筹不置可否,垂眸不语。
安国公摆了摆手:“好了,不说这事了,说说正事吧。”
云筹微微抬眸,郑重的看着安国公:“父亲请说。”
安国公神色严谨的问:“这几个月你一直待在暨城准备大婚,如今大婚将至,你可曾想好了婚后做什么?是随为父去北境入职军中,还是和你二哥一样待在暨城?”
云筹挑眉:“父亲不是已经有了打算了么?”
安国公一愣,随即笑了:“我都还没说,你就都明白了。”
他确实是早有打算。
而如今,便是契机。
安国公微微靠着椅靠,手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神色认真道:“先前去见陛下时,我已经跟陛下说了此事,陛下已经决定,待你大婚之后,便让你和瑞王世子赵铭达一同重整京外驻军,待整编完毕,便任命你为副统领。”
这对于之前没有任何官职功名在身的云筹而言,可谓一步登天了,在众多世家子弟之中,还没有哪个可以被如此重用的,一入军营就被放在副统领的位置上,就连那位瑞王世子赵铭达,也是从下面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的。
可云筹并不见丝毫喜色,脸色变都不变,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个官职,淡淡的道:“是。”
安国公打量着他寡淡的神色,问:“你好像也并不想离开暨城去北境?”
云筹抿了抿唇,没否认。
安国公诧然笑道:“这倒是令为父意外,我记得你之前并不想待在暨城,如今怎么竟舍不得走了?”
云筹这些年很少回来暨城,偶尔回来一次办些事,也待不了多久,更是不愿出现在人前,悄无声息得来,悄无声息的走,云家又从不透露他的存在,所以京中的人才不清楚云家还有个四子,其实云弼最是明白,云筹其实很怕这里。
所谓近乡情怯,便是如此了。
云筹低声坦言道:“裴笙不想离开暨城。”
安国公闻言笑了。
然后,神色温和的打趣了两句:“还没成亲呢,这就妇唱夫随了?”
云筹面不改色的坐着,可仔细一看,却能看得出,他神色有几分不自在。
其实安国公是个严父,他的三个嫡子,都是被他自幼严格教导的,几乎很少看到他的笑脸,更别说这般和颜悦色的打趣,唯独对云筹,他是个慈父,格外的纵容偏爱。
安国公夫人是可以随意出入安国公书房的,所以没让人通禀就进来了,进来看到父子俩这样,竟然也不见意外,且神色间没有丝毫介意。
云筹见她进来,忙起身见礼:“母亲。”
安国公夫人神色温和的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也不过问安国公的意思,就直接对云筹轻声道:“你大婚在即,先去忙你该忙的吧,你父亲刚回到家也累了,先让他沐浴用膳休息休息,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
云筹点了点头:“那儿子先去忙了。”
说着,跟他们夫妇分别拱手,然后就出去了。
安国公夫人这才走向安国公那边,在他后面站着,然后很自然的就抬手给他揉捏太阳穴。
一边揉着,一边含笑道:“以前瞧着筹儿这般孤冷,我还以为以后他怕是难有知心人了,为此还担心了许久,倒是没想到他倾慕一个姑娘后,竟变了个人似的,我想没有哪个姑娘能拒绝这样的诚意和恒心,想来日后成婚了,他们也一定能两相情好的,夫君可以放心了。”
安国公点了点头,抬手握着安国公夫人正在给他揉按着太阳穴的手,微微仰头看着她道:“这段时日劳烦夫人留在这里张罗他们的婚事了,等这次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你便同我一起回北境吧。”
安国公夫人蹙眉,有些迟疑:“这样好么?他们刚成婚,我这个做母亲的,总得留在这里照顾他们一段时日吧,否则不说别的,我自个儿也不放心。”
不单是安国公偏爱云筹,安国公夫人心里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也是较之亲生的那几个还偏爱几分,只是她性子自来颇为冷傲,做不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故而从不被人瞧出罢了。
安国公温和笑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他们都不是孩子了,府里这么多下人,不缺人照顾,而且不是还有老二在?老二夫妇作为兄嫂,自会照顾好他们,夫人就不必担心了,况且,我这次再去北境,怕是也得一年后才能回来,难道夫人舍不得孩子,就舍得我了?”
安国公夫人一愣,然后保养得尚存几分风韵的面上划过一抹红晕,忍不住笑骂道:“老不正经!”
与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合不同,安国公夫妇是两情相悦在一起的,当年,他对她一见倾心,她也倾心于他,俩人便喜结连理,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虽不是轰轰烈烈的情意,但是所谓细水长流,这种感情亦是难得。
安国公夫人自然是不愿意与他分开太久,便也算是默许了安国公的意思。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