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缓缓走到她面前,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衣袍颇为皱乱,整个人瞧着沧桑又憔悴,一脸胡渣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满目风尘的眼中还充斥着血色,看着她的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却有些沙哑:“自然是回来了。”
傅悦讷讷的看着他:“你……你回来了?”
“嗯。”
楚胤刚点头,正要抬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可还没摸到,手就被拍飞了,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回来为何不传书同我说?”
“你知不知道,我整整十八天没有收到你的音讯,担心死了!”
“你个混蛋!”
“找死是不是?”
“我捶死你捶死你……”
“我打死你守寡算了!”
“怎么就那么狠心……”
“……”
话是这么叫嚣着的,可是,打的力道却轻的跟挠痒痒似的,楚胤自然是由着她打骂,这么久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傅悦这么气恼激动的样子,难免呆了一下,然后听着她声音不对劲,回过神来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痕,连忙将还在对他各种捶打哭骂的傅悦抱进怀中急忙安抚赔罪。
“好了好了,臻儿别哭了,也别再气了啊,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给你传消息报平安,不该让你担心,对不起对不起……”
傅悦却是听不进去一半,被他抱着依然挣扎打她,人却哭了,又委屈又心酸。。
她是真的担心坏了,心里一直在怕,想不出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这般杳无音信,竟然连给她写个信报平安都不行,若非这里实在离不得她,她真的会不管不顾的去找他。
“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不给我写信,吓死我了你……”
“混蛋!”
楚胤更加内疚心疼,急忙继续哄着,哄了好一阵子,各种好话说尽,她才稍稍平静下来,可看着他的眼神,如此幽怨委屈。
坐在那里,连手都不给他碰了,目光狠狠的瞪着他,恶声恶气的道:“别以为你哄我不哭了就代表我原谅你了,我担心了那么久,你今日必须得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到底为何不给我来信?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楚胤也不瞒着,低声道:“我去了一趟北境。”
傅悦一惊:“什么?”
楚胤解释道:“也不是真的去到北境,得知谢蕴再北境遇刺失踪,我感觉事情不妙,就连夜安排了南境的事情,日夜兼程赶去了北境,不过还没到,在崇山就遇上了送谢蕴尸首回来的队伍,看了尸首后,才快马加鞭赶回暨城,不过没想到还是回来迟了,幸好你和楚王府都没事。”
傅悦皱眉:“可我明明吩咐了不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的……”
楚胤哑然笑道:“傻瓜,我在南境就直接和北境的人和谢蕴联络,这些事情我在南境就能直接得到消息,岂是你能瞒得住的?”
只是消息比暨城晚了些,可是,却是知道的不必暨城的少。
好吧,她没想到这点。
楚胤沉声道:“不过幸好我去了,否则,现在都还真的以为谢蕴真的死了。”
傅悦闻言大惊,直接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谢蕴还活着?”
楚胤低声道:“只是猜测,但是可以肯定,那具尸体不是谢蕴的。”
“怎么会?明明北境来的消息说……”
楚胤鼎鼎的看着她,面色如此郑重:“是真的,我亲自检查了那具尸体,虽然容貌和尸身都已经腐烂难以辨认,许是有人从中作梗以假乱真,尸体身形几乎一致,辨不出真伪,可是你忘了么?谢蕴的脚。”
傅悦愣在当场,那会中忽然涌现出一件尘封多年被她忽略的事情。
其实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谢蕴的脚与常人有异,他的右脚中间的脚趾骨头形状与常人不一样,天生就有点扭曲变形,说是里面的骨头形状如此,所以连带着脚趾也不整齐,可是并不是很明显,也没有人注意到,怕是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不会知道,毕竟他不太喜欢有人伺候他,洗脚都是自己来,可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的楚胤却是知道的,如此,傅悦便也知道了。
“所以?他真的没有死?”
楚胤道:“此事我如今也不能完全笃定,但是既然那具尸体不是他,那他就有活着的可能。”
“那你说会不会这件事是他将计就计的局?或许他……”
楚胤立刻否决:“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当时的情况,他怕是也做不了。”
谢蕴不会拿自己的命和家人的担忧来设局,且当时得到消息说十公主和孩子都死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就连他们原定的计划他也都顾不上了,只想着回来,何况,他当时是重伤失踪的,身边保护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条件也不允许,以他的性格,但凡活着,有一点可能,他爬着也会爬回来。
可如今,有一具足以以假乱真的尸体在混淆他的消息,他却不知下落不知生死……
傅悦点了点头,一脸沉重的道:“那看来,他要么不知道死在了什么地方,要么就是被人带走了,既然有人如此费心用一具假的尸体冒充他,被人带走的可能性更大,极有可能心在还活着,且就在此人手里,否则没有必要如此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