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伸手接过两盏灯。
云筹这才温声道:“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再晚些侯爷和夫人该着急了。”
“嗯。”她点了点头,然后敛衽为礼,后领着两个婢女走向已经敞开等她进去的大门。
目送她进去后,云筹静静地站了一下,才上马回安国公府。
第二日早上的时候,裴笙收到了云筹让人送来的一个盒子,是昨日捏的那一对泥人,已经烧好了,他应该是一早亲自去取了,然后派人送来给她。
他却没有来
裴笙拿着黏在一起的一堆泥人,分辨不出心里是何滋味。
泥人背后,都刻上了两个人的名字,瞧着像是烧之前就刻上去的,可她记得,昨日捏的时候,是没有刻上,也不曾和那老人家说他们的名字……
圆圆只能在一旁看着,热补助笑道:“小姐,这准姑爷可真是有心呢,一大早就去取来了这一对泥人送来,不过他为何不亲自来呢?”
亲自送来,会更有诚意吧。
裴笙一愣,随即低声道:“东西送来了就行了,他来不来有什么打紧的?”
他若是来,她应该也不会见他。
他或许是猜到了吧,所以才没有来。
不过,这样也好,她原本就有些不晓得如何面对他,不见也好。
这么想着,她将泥人轻轻放回盒子里,合上盒盖,自己捧着走到梳妆台前面,坐下,将木盒子搁在一边,然后拉开小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并蒂海棠步摇,看了片刻后,让圆圆找来一个能装这支步摇的锦盒,将步摇封存起来,和装了泥人的木盒子一起,放进了房间里摆着的一个大箱子里,箱子里还有两盏灭了的花灯,和一封信……
乞巧节过后,暨城再度恢复一片平静。
可这份平静维持没有两日,就出了事。
十公主一早入宫循例请安,在出宫回谢府的途中,拉马车的马忽然受惊狂奔,她坐的是两匹马拉的马车,一匹马受惊发狂后,另一匹马也随着受了惊,最后直接两匹马都受惊了,拖着马车跑了半条街才被随行侍卫强制弄停,十公主就坐在马车上,自然是受了惊吓,可受惊吓都是其次,因为两匹马狂奔乱串,拖着的马车大幅度颠簸晃动,饶是十公主的婢女拼死护着也还是撞到了肚子,动了胎气见了红,情况危急。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来了楚王府。
傅悦得闻消息,哪里还顾得上静养,直接让暗卫带着姬亭以轻功快速前往谢家,她随后让人备马车赶去。
到谢家的时候,傅悦就感觉谢家气氛诡异紧张到了极点。
十公主已经不省人事,见红流了不少血,现下姬亭已经在里面给她救治,一众太医却都被姬亭赶了出来。
刚才太医先一步赶到,都说十公主这孩子是保不住了,便是十公主怕是也难保,可随之姬亭就被楚王府暗卫带来了,看了十公主的情况后,直接把太医都轰了出来,许是信任楚王府,知道姬亭是傅悦派来的人,谢国公和谢夫人很信任他,便也随他折腾,然而饶是如此,夫妻俩却在院子里担心不已。
傅悦见他们担心焦虑的脸色都泛白了,尤其是谢夫人,苍白着脸摇摇欲坠的样子,都快撑不住了,下人搬来了椅子她也不愿坐下,只任由婢女扶着站在那里干着急,傅悦便也顾不上自己也在心慌害怕,忙上前宽慰谢夫人。
“夫人且宽心,我师父医术高超,定会保住十公主和孩子的。”
谢夫人整个人都在哆嗦,淌着泪惊慌无措的颤声道:“可是你都不知道,刚才婉清被送回来的时候,失了好多血,人也昏迷不醒,呼吸都很弱了,怕是……我现在只求婉清能安好,孩子……我不奢求了……”
傅悦立刻道:“不会的,夫人相信我,我师父在这方面的医术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你都不知道,当年我母后生我的时候,因为遭受暗害,差点一尸两命,情况比十公主还要危急,可他还是保住了我和我母后的命,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经过这么多年,我师父的医术科比当年精进多了,你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