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书踏入墨澜轩后,直接去了东院。
作为楚王居所,墨澜轩的守卫是王府中最严的,而墨澜轩的东院,更是被王府的侍卫和暗卫一明一暗的把守的密不透风,没有楚王的允肯,谁也不许擅自踏入,可是楚胤给了冯蕴书这个大嫂足够的尊重和尊荣,让她在府中没有任何限制,自然府中没有她去不得的地方,所以一路进来没有人敢拦着。
不过,她没见着楚胤,见着了楚明。
“属下参见大夫人!”揖手躬身,语气恭谨。
冯蕴书当即问:“阿胤呢!”
“回禀大夫人,王爷在密室!”
冯蕴书闻言一惊,神色顿时复杂难辨起来:“他去密室了?”
楚明恭声回话:“是,王爷一回来就直接去了密室,说是若是夫人来了,让您不必担心,今日操持大婚诸事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冯蕴书没有再坚持去见楚胤,而是思索片刻,淡淡嘱咐道:“你在这里守着,再过半个时辰去劝他早些休息,明日还得早起祭祖,下午还要入宫给陛下和贵妃娘娘请安呢!”
“是!”
冯蕴书神色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门,终究也只是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并未离开墨澜轩,而是去了西院,只是她过来得时候,傅悦已经睡死了,她走进房门看了一眼,看到傅悦那可谓婀娜多姿的睡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转头看着一旁的安姑姑,挑眉问:“方才王爷走的时候,公主可有说什么?”
她就是担心傅悦因为这事儿心生不满,毕竟这桩婚事可不只是一桩婚事,而是两国婚盟,加上她又很希望他们夫妻俩能培养出感情,若是这一成亲傅悦就对楚胤不满,可不是好兆头。
安姑姑愣了愣,而后抬眸直接问:“夫人是担心公主会因为独守空房而心生不满?”
冯蕴书神色微动,没说话,只是看着安姑姑,默认了。
安姑姑微微垂下眼眸,微微一笑,语气轻柔谨慎:“夫人大可放心,公主她什么都不懂,楚王殿下对她是冷落还是宠爱她也不会在意,对于她来说,能吃好喝好玩好睡好便是最好的善待,所以,心生不满什么的……”她顿了顿,而后无奈一笑:“不存在的!”
冯蕴书听言,眉梢一挑:“你倒是敢说话,我倒是还没问,你是她的……”
安姑姑微微福了福身:“奴婢是公主的教养姑姑,鄙姓安!”
“原来如此!”了然颔首,而后仿若随意开口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伺候在公主身边的?”
安姑姑神色如常,低声回答:“奴婢在公主幼时便在公主身边,当时公主的乳母亡故,陛下便派了奴婢伺候教导公主!”
“哦?多少年了?”
“至今已有十五年!”
“那倒是有些年头了!”
安姑姑垂眸凝神,没有搭话。
冯蕴书想了想,淡淡的道:“你也不用在这里守夜了,我一会儿安排人来这里守着,你先去休息吧!”
安姑姑神色微动,而后低声道:“夫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这么多年公主每夜就寝奴婢都守着,早已成了习惯,如今不守着奴婢不安心,所以,就不必夫人再派人来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晚上守着傅悦,白天大多休息,所以白天的时候,傅悦身边一般都是清沅伺候,她也就偶尔在傅悦吃东西的时候伺候一下。
冯蕴书只好作罢:“这样啊?那算了,你要坚持那就亲自守着吧,明日好好休息便是!”
“多谢夫人!”
冯蕴书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安姑姑目送冯蕴书远去,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而后上前关上门,这才走到傅悦的床边,缓缓坐下。
傅悦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平稳,小丫头今日累了一天,加上本就到了平日里休息的时辰,已经睡死了过去,没什么心事的人,睡觉总比常人踏实些,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好梦,嘴角微微勾起,很娇憨可爱的睡颜。
安姑姑把她横躺竖卧的睡姿弄好,然后重新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这一轮折腾下来,傅悦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依旧睡得香甜,安姑姑目光柔和的看着傅悦的睡颜,从她的脸上,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如出一辙,却又各不相同。
她凝望许久,忍不住伸手,轻抚着傅悦的脸颊,神色恍惚起来……
“好好睡吧,什么都别怕……”
……
婚宴过后,一切已经收拾妥当,楚王府陷入了万籁俱寂中,仿佛之前的喧闹不曾存在过。
如今已是深夜近乎凌晨,青黛院依旧灯火通明。
窗台下,庞妤婷依旧是一身之前婚宴上穿的盛装,只是面上没有了婚宴上的笑意吟吟和温婉贤淑,反而一脸哀伤幽怨。
抬眸望着外面不见边际的黑夜,她神色悲凉黯然神伤。
想起今日的盛况,庞妤婷不由得回想起她当年入府的情形,一顶轿子,把她抬了进来,如同纳妾一样,没有大婚,没有宾客,府中甚至一条红绸都不曾见到,而她也因此成为了暨城乃至于整个秦国的笑柄。
她庞妤婷堂堂庞家千金,当时沈知兰还是个小丫头,而她则是暨城中人人称颂的才女和美人,她嫁给他,舍弃的,是她全部的尊严,却得不到他一个青睐。
呵……
这时,佩云走了进来,在她后面站定,福身:“娘娘!”
庞妤婷猛的回神,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