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慢慢放大,翘角飞檐,红漆木柱,脊上雕刻着群兽,栋柱描绘着彩画,屋顶上拼着一层层琉璃瓦,在辉光下闪着莹莹碎光。
这座建筑越来越清晰,海瑟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这座阁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隐秘,夜晚看不清河岸,但海瑟勘察过镇国公府的地形,除了坐这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木舟,楼。
天枢阁与镇国公府隔开,薛天楠和房玄玑却在那边呆了一个下午,薛瑾都不曾进来过的地方……薛夫人让她来送饭,真的是因为屋里有事走不开?
海瑟总觉得里面有点试探的意味。
不管如何,她只是来送饭,只要把东西放到门前就可以走。海瑟稳住心神,自己提着丫鬟留给她的灯盏,朝那座闪着万千光辉的阁楼走去。
很快,她看见了阁楼的门,以及,门前空地架子上摆着的大红花球。
这是什么玩意?
念头刚闪过,周围平静的气息忽然一凛,宛如平静的大海掀起浪花,这种潜伏在暗夜的危险海瑟最熟悉不过!
几乎是没有思考般吹灭手上的灯,海瑟抱着三层的木盒子躲在了树后。
四周传来窸窣的声音,细微、沉稳且有规律,来的人似乎十分有自信,没有刻意隐瞒脚步声,海瑟仔细一听,竟然有不下二十人。
二十几个人进了镇国公府都没有被发现?
海瑟有些奇怪,想起刚才坐船过的河,这些人是怎么进来?混乱间她仿若想到什么,但是不待她想清楚,身后就有人靠过来。
树下环境黑暗,大家都看不清样子,海瑟转身就要动手,那人忽然“嘘”了一声。几道正在靠近的气息在这一声之后散开,海瑟的动作停了停。
“兄弟,你哪边的?”
海瑟抱着木盒子不答话,哪边的?这群人还有分帮派?
“跟着哥怎么样?”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边的就这样说,也不怕自己在背后chā_tā两刀,海瑟无语,事实上她也不能说话,对方以为她是男的,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
海瑟不说话,那人就当她默认,他蹲在树桩后面往外看了两眼,又来了一句,“嘿,兄弟你这位置选得不错。”
海瑟站在他身后,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人敲晕。
但他像是其中一派的头目,如果来的人是不同帮派,在牵扯之下减少战力,对镇国公府也有好处。于是,她决定按兵不动。
“兄弟,看见那个花球了吗?”像是知道海瑟不会应他的话,他自己接上,“花球下面连着树上的铃铛,千万别碰到。”
海瑟抬了抬头,阁楼的灯光照到高处的树干,上面系有红绳,铃铛的位置藏得极为隐蔽,海瑟站的位置看不见。
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她知道拉动花球铃铛就会响这一点就够了。就说话的这段时间,二十多个人都聚了过来,阁楼里面依旧没有动静,海瑟怀疑薛天楠是不是晕在了里面,不然外面这么多人他还无动于衷?
“兄弟,你到那边缠着他们,我……”
未等他话说完,海瑟身影一闪就冲了出去,与此同时,东北两个方向也跳出两个人,两个人看见海瑟双双一愣,这里怎么会有女人?
海瑟却没有看他们什么表情,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未等靠近架子,一根粗壮的麻绳从地上被拉起来,绑在树上的另一边绷直,海瑟身子一仰躲过,见一个下巴长满胡子的大汉拉着绳子的另一端,眼睛厉光慑人。
“你是什么人!”
海瑟不答他,空地上的三人她离架子最近,只要拉动响铃,镇国公府就会有侍卫过来。她没时间去想一个偷袭的人为什么有底气喊这么大声,长臂一伸去够花球,抓到底部一拽,发现拽不动。
对面,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抓着另一边,眼光与刚才那人一样凌厉。
“你怎么进来的?”
躲在暗处的二十多个人此时全部现身,聚拢成半圆的包围圈,却默契的没有冲上来搅局。
海瑟觉得此刻跟深入敌营却被人发现没有区别,若是再不叫人,她恐怕要被群殴了。
“说,你怎么进来的!”对方又问。
性命攸关,海瑟没时间说废话。手下猛然发力,魁梧男人的手臂瞬间绷紧,花球就拽在两人手上不动。
海瑟眼睛扫到脚下的红线,脚一蹬踢倒架子,红线牵着铃铛轻轻的动。
声音太小,传不出去。
对面的男人脸色一怒,跟树干一样粗大的手臂横过来,海瑟忽然凌空翻身,手上的花球扭转,感觉扫到面门的凛冽腿风,男人不得已放手后退,被踢中的手臂挡在面前,微微发麻。
“漂亮!”人群中不知是谁吹起口哨。
一声之后,树上的铃铛全部拉响,不像是警示侍卫的声音,反而像在昭示某一方的胜利。
跟她对招的两个男人走到一起,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海瑟不明白,他们就这样站在这里审视自己,不动手也不逃跑?
“兄弟,兄弟,兄……咦?”
跟海瑟抢花球的男人斜了挤进来的人一眼,“苏旭,你的人?”
“不是。”苏旭一本正经的摇头,想起放在树下的那个盒子,补充了一句,“她好像是来送饭。”
海瑟的眼神闪了闪。
那个魁梧的男人一听面色更臭,朝站着不动的二十几个人吼开,“谁家的媳妇,自己领回去!”
全场寂静。
没有人动。
就算有人想领,在她这么彪悍踢了大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