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他们逼退阳晨、逐笑儿和蚩天漠,闪到尧身边,惊疑不定地望着西王母的昆仑圣衣。天荒眯着眼:“我从不曾见过她穿圣衣,小心,这才是她身为第十三女神的真正力量。”
西王母将阳晨他们拦到身后,“你们都退下,我今日要亲手诛杀妖魔。女神之怒!”
西王母的权杖里生出光辉的锁链射向尧,尧、天荒、叶良辰和赵日天齐齐大喊,命力全部拿出,汇聚成另一道光束迎向锁链,两者当空相遇,立刻激烈对峙,神女宫震动坍塌,便连昆仑山的高峰也被震得山崩山毁,然后一声轰然大响,尧等人惨叫一声,趴在地上鲜血狂喷,站也站不稳。而西王母依旧稳稳站着,但金色的圣衣上分明有血迹。她之前驱散阴云时先是消耗了很多力量,后又被阴云反噬,已然受了创,现在再拼一波全力攻击,已然是伤上加伤。即便是站在她身后的阳晨、蚩天漠和逐笑儿,同样被波及到,他们蹲在地上,刚站起又颓然倒下。
西王母稳了稳呼吸,“今日便是诛魔之时。天荒,可认得司马钥石否?”西王母手里现出金色的石头,石头流出水一样的光泽,滋润着她的身体。天荒喊:“该死,她在借司马钥石恢复命力,快阻止她。”
他刚一动,立刻又栽倒,尧同样如此,眼睁睁看着西王母使用司马钥石。
忽然间,一个人影从西王母头顶一掠而过,而后立在阶梯边,背对着他们。他手里正托着司马钥石。西王母大惊失色:“哪来的贼子抢我神石?”
来人一身黑色分明的缀着繁星的长袍,身躯高大长发飞舞。半蹲在地上喘息的阳晨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光明与黑暗两色……河捷?”
来人转过头,那张脸,正是河捷。
“真的是你!你,不是已经——自爆了吗?”
“自爆?是的,没错,我是想过就装作我已经自爆了,再也不用现身,就这样看着你打败西王母,让我安安静静地没人再来打扰。可是,渣男……”河捷走到阶梯上的涂晓身边,后者依然还在埋首哭泣,“你伤了我弟妹的心,我岂能饶你?即便是有功亏一篑的风险,我也已经顾不上了。”
涂晓猛地抬起头,望着这个对她柔和微笑的男人,“你,你是——”
河捷擦拭她的眼泪,“弟妹,别哭,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你不是河捷!”阳晨咆哮着,“你到底是谁?”
“我是河捷。”他站起来,“曾经的观星族五大圣预言师之一。我每天仰望星辰,预言未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预言着唤星族的繁荣昌盛,也预言着观星族的衰败颓废。我陷入迷惘,为何观星族如此孱弱?观星族的未来在哪里?你也和我一样,阳晨,曾经我们都迷惘过,我们还曾一起去找太乙帝寻求答案,但是他给不了我们想知道的东西。我越渐困惑。某一天,我预言到了可怕的未来,观星族在分崩离析,朦胧的敌人化为巨大的身影捏碎了北极星,我看不见那敌人的模样,只看得到那是个女人,挥着权杖的女人,以及身边飘落的雪花。当我极力想看清那女人是谁时,我失败了,我险些被反噬而死,是我的弟子阿克救了我。阿克伤了很重,只有两个来月的寿命了。我更加惆怅,我不明白我一世活着是为了什么,我的人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这时候,我听说了一个叫血元帅的人,我崇拜他精彩的人生,我开始离开北极星去找他,却听到他战死死影星的消息。我到了北冕座,他起源的地方,想从他过去的道路上寻找到我自己的未来。我听到了一个传言,有一条盲眼的蟒蛇居然能说人话。我去往那里,找到了那条蛇,我和他交谈,才知道原来他竟是兵解后的卡卡。他为了保留记忆,没有兵解成婴儿,而是用了一种叫八极血铸命术的上古秘法附在了蛇身上,但是禁咒的缺陷让他失去了双眼。我很好奇他为何不兵解为人。他说人活一世本艰难,若再被他附身,将失去双眼,他不想他悲惨的人生让别人买单,而且,他要保留卡卡之名,绝不用他人的名字。兵解为蛇,他需要等待十二个月才能复活,而兵解为人,他只需八个月,但他依然选择了更艰难的路。我第一次衷心折服,我请求他兵解到我身上,我不怕失去双眼。我把这条蛇带回了北极星,临到施法时被阿克知道了。阿克敬重我,他请求让他承受瞎眼的代价。我制造了一场意外,也就是如姬他们所知道的阿克舍命救我而死的故事。但实际上阿克只是假死而已,血元帅的八极血铸命术令他失去了双眼,而我河捷——”
他大声喊着,“我河捷,接纳了血元帅八极血铸命术后兵解的灵魂,我是双魂之人,我是河捷,我亦即是血元帅卡卡!”
“原来……”蚩天漠低沉地垂着头,“我们一直寻找的血元帅居然是你河捷?不,我早该想到的,你失去预言能力,不是因为暗黑预言术的影响,而是因为你成了血元帅,你被守护神抛弃了。”
“我已经是血卫士的一员了。你们纷纷扰扰,争来斗去,我主人只需要看着你们打架,最后司马钥石还是他的。今天,就是我主人复活的时刻。吾言——牢狱之灾!”河捷定住所有人,包括西王母。他手里抛出一个药水沸腾的大型坩埚。
“自己的骨。”他从手掌心取出一具枯骨丢进坩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