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湿透,皮肤似乎因浸泡于水中太久而苍白浮肿,她僵硬的身体已经冻僵了,乍一看就像是一具尸体。她一动不动。卡卡休息一会儿,然后走到那女人身边。
这女人穿了件白色的裙子,有一种古典的美,若不是身体僵硬,定是个丰姿绰约的美女。卡卡抓起她的右手臂,摸到了她极其微弱的脉搏。她还活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既然从洞里被冲出来,多半也是受害者。
“没法子了,只能做人工呼吸了,我的初吻居然要给一具尸体,倒霉。”卡卡这样想着,找来一块石头垫起她的头,然后两手按住她高高鼓起的胸部,使劲按压。刚一接触她的胸部,虽然有些冰凉,然而那柔软的触感却奇妙而又蛊惑,诱使卡卡忍不住想多揉捏几下。
然后卡卡深吸口气,吻在她的唇上,舌头顶开她的牙齿,将空气度了进去。她的唇虽然同样冰凉,然而第一次和陌生女人唇齿相依,卡卡的脸不由地红了。
这样反反复复几十下,美女终于有了反应,她忽然间连续地喷出好几口海水,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有个陌生少年嘟着嘴朝她吻来,本能地尖叫一声,一巴掌朝卡卡脸上扇来,大喊:“流氓!”
她很虚弱,所以这一巴掌并不重。卡卡气恼地抓住她手说道:“你打我作甚?恩将仇报?”
卡卡手上的温热和她手腕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她忽然间怔了怔:“你是活人?我……我还没死?”
“拜托,别咒我死好不好?”
“我没死?我没死?”美女挣脱开卡卡的手,吃力地站起来,迷糊地看了眼一地狼藉的骨堆,神经质似得使劲摇头:“不对,不对!我怎么会在这里?”
“见鬼,我遇见了一个疯子。”卡卡说着,干脆远离她。
“站住!”美女突然喝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人工呼吸而已。”
“人工呼吸?你对我……你胆敢对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不过是亲了几口,摸了几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然你再亲回去摸回去?”卡卡冷笑。
美女大怒:“你敢调戏我?我杀了你!”她的手里忽然多了把手提金丝琴,猛地一拨琴弦,“命格——子夜!”
世界骤暗,伸手不见五指,黑压压的夜色遮蔽了卡卡的眼睛。白天变成了黑夜,他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感觉到空气的温度变得冰冷,凉飕飕的风吹在身上像刀锋一般刮过。然后他听见美女的声音在耳边蛊惑似得说:“抬起你的武器。”
卡卡的手不自觉地抬起了光剑。这动作让卡卡大吃一惊,我被控制了!
美女又飘渺地说:“抹你的脖子!”
卡卡举剑朝自己脖子移去,越来越近。手不再是他自己的了,它不听使唤。他听从美女的命令开始杀死自己。然而他不由地又想: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升起了强烈的抗拒,死死地抗拒自己的手不再握剑自刎。光剑顿在半空,不停抖动,冷汗从卡卡脸上滑落,这过程如此艰难,他的手臂在僵持中血管爆裂,红艳的血珠线一般滑落。
美女惊叫一声:“这不可能!你居然能抗拒得了我这样一个强大的蛊惑师?唔……”美女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虚弱,她刚从海中出来,难以继续操控子夜命格,于是世界开始变得稍微明亮一点。卡卡一只手握住剑柄,另一只手挡住剑刃,死死抗拒来自美女蛊惑的意志。他的手被割裂了,血流满手掌。但是这无关紧要,卡卡想,我要赢,我要打败她。
他看见美女此时蹲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她在竭力恢复自己的力量,于是世界忽明忽暗,诡秘中夹杂着强烈的蛊惑,蛊惑所有的生物听她号令。于是,原本昏迷的织亡醒了,他睁开眼睛,机械似得朝美女爬去,借着微弱的光,卡卡看见织亡的眼睛毫无神色,没有聚焦,他傀儡一样跪倒在美女脚下,亲吻她的长裙。织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被蛊惑了。
美女狡黠地对织亡说:“你,去杀了他!”
织亡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朝卡卡慢慢地走来。卡卡毫不怀疑织亡一定会一砖头砸他头上,他的手脚不能动,他瞪着犹自冷笑的美女,“鼠辈,贱人,亲你几口就像死了爹妈似得,你最好祈祷别落我手里,不然我一定把你扒光了亲个遍,气也气死你!”
美女大怒:“我先拔光了你这满口的伶牙俐齿!你,给我打光他的牙!”
然而这时忽然间寒风吹过,卡卡惊疑地看到淹没在海水中的无数骨堆忽然动了起来,它们仿佛被神奇的力量操纵,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骨头与骨头之间相互撞击,发出沙沙的嘭嘭的响声。在美女的背后,骨头们不断地堆积,越堆越高,就像是堆雪人。渐渐的,它们堆出了一双腿,一双手,一截躯干,以及……一颗头。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那是——
卡卡想起了尸王的传说。传说中死亡的渡劫口叫做归墟,归墟之中,衍生有邪恶亡灵,亡灵之气渗透,化作厉鬼,厉鬼的怨气互相集结,便形成了尸王。每个尸王统领一方,被镇压在归墟无法超脱,却发誓终有一日要斩尽羁绊,冲出归墟,让人间处处是沧桑。
美女的子夜命格将白天变成了黑夜,这种不寻常的黑夜给了尸王屹立人间的环境。子夜命格不仅蛊惑了织亡,也蛊惑了厉鬼。厉鬼们借着这蛊惑的力量大行其道,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