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结束了,客栈里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小虎收拾着床上的东西,正准备休息。
一阵阴风吹过,小虎便知有熟人过来了,而且还不只一个。
“出来吧。”
小虎抖了抖被子,面无表情,只听见窗户吱呀一开,两个黑影便跳了进来,两双血红色的瞳孔在房间里便消失了。
两人站立在小虎身后。
“蒋叔叔,刘刹使,你们来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通知我一下,万一我在脱裤子怎么办。”
小时候偷跑出去的小虎经历过许多次的糗事,因此他老是记恨在心。
“少主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你不是已经能提前感知到我们的存在了吗。”
刘傍比小虎只大三岁,是小虎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只不过一个身材魁梧,一个略显瘦小,因此小时候的刘傍经常保护小虎,每次闯祸都是刘傍扛了下来。
刘傍只有对小虎的眼神才不会充满着杀戾之气,而且有时候还会开开玩笑。
“呵呵,我的魇血感应哪有你们那么强,倒是你们,哪里都能找到我,我就是一个被跟踪的跳梁小丑……”
小虎只是淡漠一笑,啪的一下躺在了床上。
“好了。少主,我们的魇血战士的感应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周全罢了,并不会破坏你的正常生活。”
蒋涛在茶几旁坐了下来,撩开帘子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逼我回去难道不是破坏我的正常生活吗!?”
小虎从床上跳了起来。
蒋涛和刘傍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蒋涛拉上帘子,看着小虎一脸淡然。
“契约已定,刘傍出手之时,你便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蒋涛默默的喝了口茶,心里平静安稳。
“你!……”
小虎不甘心的捶了下空气。
“少主,你就这么不想回去吗?”
刘傍傲娇的脸上有点失望。
“我……”
小虎又无奈的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心头有点绞痛。
众人各自沉默了许久,蒋涛便看天色已晚,便站起来道:“不过我蒋涛向来说一不二,说帮少主救出那小子就救出那小子,不过之后,少主必须得跟我回去,别无二话。
好了,少主早些歇息吧,告辞。”
话音刚落,小虎一睁眼,桌上便只有一盏茶,屋内便只剩自己一人了。
隔壁房间便是铜镜前的钟翎了,今晚一人及其寂寞,钟翎便打开了包裹,拿出廷飞送的头簪放到了床头。
钟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便在房间里四处观望了起来,一看见放在桌上的剑便知不见了廷飞的照胆剑。
钟翎着急的翻了翻,并没有见那照胆剑。
“奇怪了,没带?”
钟翎回想起出城的时候,先是换了件衣服,衣服后的照胆剑交给了可可,然后便走了……
钟翎拍了拍胸脯,虚惊一场。
这一天的夜,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天空蓝的透明透亮。
月亮像一个新娶来的媳妇,刚刚从东天边升上来,就又羞答答地钻进树叶子里藏了起来。
夜色已深,钟翎还在观望着月亮,可知牢狱中的廷飞也与她一样……
“小子,还不睡啊。”
廷飞身后的大叔翻了个身,发现月光下的廷飞也正在月光下沉默……
“生前不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廷飞边打着哈欠边大口的说着……
“行了你小子,我看你是惦记那两姑娘了吧。”
大叔乐呵的闭上眼,他也竟然调侃起廷飞来。
“大叔别跟那大牛似的胡说八道。”
廷飞看着夜空呵呵一笑。
“大叔不是也没睡着,怕是也惦记着那家姑娘。”
廷飞调侃着大叔,谁知大叔忽的坐了起来,一脸正经的靠在了墙上:“好,大叔搁这陪你一起想。”
两人便透着夜色一起望着这月亮,各有所念人,远在山海乡......
那些稠密的松柏树叶子,像是一条流水,日日夜夜沙沙沙,沙沙沙的响着,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平静又响亮的流着。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秋日的夜空,也装饰了寂静的大地。
一位潇洒的老道长摇着铃铛自言自语的漫步在凉州城外的小道上,只有自己的影子附和着自己顾影自怜。
凉州城外的小路已经许久没有人来往了,路边的石头紧密的连着,没有丝毫松动,老道长看着秋夜的落叶,踏着杂乱的石头,手指头交错的摆着,大拇指左右点啊点,像是在算些东西......
不一会儿,老道长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停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
“往左十五步……再往前十步,落脚……”
老道长一脸嬉笑的停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
“诶呦,又错了……”
老道长耷拉了一会脸,拍了下头。
“再向前走一步。”
眼前的便是一间有点荒旧的宅院,断壁残垣,但是隐藏不了院落的英气。
“就是这喽。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啊~……”
老道唱了起来,向那宅院走了进去。
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
夜晚发生的事往往比那白天的事要多,特别是在天石陨落的秋季……
罗寒在陈府中翻着一些黑漆漆的书籍,脸上凝重,右手在空中翻转,像是在运行着什么招式,烛灯外,罗寒看着烛影下的一个快速的影子穿过长廊。
罗寒合上了书,吐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