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苍鹰在望风岭上骄傲的回旋着,金黄色的落叶片片掉落在岚场上,却没有人清扫。
一个身披灰袍的女子缓缓走了上来,迎着知秋的落叶,走到了岚场中央,夜晚的武功山上没有一个人,孤独的女子拿下了裹满脸颊的布条,露出一张满脸疮痍的脸来。
月光下的她亭亭玉立,气质不凡,但还是没有人接待她,她站立在岚场中央,享受着秋夜的凉风,等待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凉州城上的人们正点起了长明灯。
长明灯是一筒长形的纸灯,由轻绳挂在城墙上,每当凉州城民们有人死去,便会有长明灯在城墙上亮起,希望死去的那个人能回来。
每当凉州城遇到前所未有的浩劫,大家便会一齐挂上长明灯,祈祷一个光明的未来。
每当迎来光明的时候,长明灯便会离开束缚它们的轻绳,带着人们的祝福飞向远方。
送完老道长的可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栾母和袁媛起初有些担心,但是等到了月亮升起,便已经心急如焚了。
袁媛将阿四哥托付给了栾母,在夜晚的凉州城街上开始寻找可可,夜晚的凉州城不算孤独,总有还没入睡的人们在街头巷尾畅谈着……
可可回家还没跟娘亲说上一句话便睡了,栾母只是感到奇怪便也就随她去,此时的袁媛却还没回来。
阿四还在时不时的一点点的吐着黑血,栾母细心的擦着阿四的嘴角,等待着袁媛的归来。
栾母看着阿四略显红润的脸庞,想起了身处异地的廷飞,眼里打转着泪水……
凉州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薄的朦胧夜色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灰瓦或者那略显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苍凉的的凉州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可可,可可。……”
袁媛奔跑在凉州城的街道上,身前身后是一幕幕的景象或苍迈、或风...…
凉州城上最高的楼阁便是那水月楼了,这是文人雅士出没的场所,这楼阁秉承汉室建筑,豪气风雅,那晚一劫后,那高处便被砸缺了一角,形成了一块凹陷板块。
一剑客插着双手站立在楼阁上,像是整个凉州城的守护者,又像是屠戮者。
“这便是少主心中牵挂的女子?”
那剑客亮着血红色的魇神,身上每一处都让人感觉到窒息般的强大……
“没错。”
剑客身边忽然出现了另一个气息强大无比的人。
那便是魇血殿的秦广王蒋涛,两人背对着,收起了恐惧的魇神,双双站立在楼阁上。
风儿撩动着两人的头发,月光下的两人衣襟起舞,形成了一道风景,不过并不是使人观赏的,这道风景充满了危险。
袁媛从街头跑到了巷尾,在巷尾停留了一下之后,左右观望的袁媛又跑向了右边,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你出现在这里,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蒋涛冷酷的眼神里充满了未知。
“我的出现,只会说明一种结果。”
那神秘的家伙狂傲不羁,眼神里随时都是杀气腾腾。
“又是毫无挑战的血令。”
蒋涛一脸厌烦的转过身来,直视着那冷酷的剑客。
“是血魔令。”
冷酷的剑客冷冷的丢出几个字,淡然冷静。
“血魔令!?”
蒋涛开始只是惊讶,然后便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血魔令自少主出生便就没有出现在这江湖上,现在却放在我身上,这到底是我的无知,还是大帝的多虑……”
作为魇血殿的元老级功臣,这是蒋涛第二次接受血魔令,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血魔令了,可是天意使然……
血魔令是魇血殿最高级别的命令,没有完成任务便不得再回魇血殿,一切有关魇血殿的痕迹都会被悄无声息的抹去,直至死去,因此这是一条可以杀人的命令,不成功便成仁!
“说吧,还是因为少主?”
蒋涛平下心来,接受好了以后的每一步。
“必须带回少主!这是唯一要求。”
那冷酷的剑客又亮起了血红的魇神。
蒋涛的魇神随之呼应,两人的红瞳是黑暗中最显眼的颜色……
“这次的血魔令是开创以来最没有挑战性的,至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个人,便杀了他,希望你不要让大帝失望……”
话音刚落,那剑客便消失在了夜色中,蒋涛的血红魇神却还没散去……
“呵呵,你可真是越来越像样了嘛,伽罗。……”
蒋涛说罢,便极速在天上划过,一阵黑影中,一缕红光划破天际……
袁媛已经回到了廷飞家中,栾母告知可可已经回来睡下了,袁媛便总算松了一口气。
袁媛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寒意,像是一柄寒剑刺入心脏一般,袁媛惊得转过身,却发现只是一片寂静,虚惊一场。
“怎么了?”
栾母看看袁媛的身后,好奇的问道。
“没事,没事……”
袁媛漫不经心的说道。
床上的阿四哥又吐出来一口黑血,他开始咳嗽起来,脸色涨红,两人赶紧赶过去拍了拍阿四的背。
阿四吐的血渐渐的稀释了,按照道长说的,那难闻的膏药快要从阿四的身上离开了。
阿四的情况又稳定了下来,门外传来几声狗吠,像是有人经过。
春苑月裴回,竹堂侵夜开。惊鸟排林度,风花隔水来。
残留在街上的月光普洒在这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