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关荫跳下墙头,指着自己承诺,“我会留在这里,直到你们核实我的每一位同胞的身份,现在,我以帝国武装特派代表的身份,要求你打开哨卡,放我的同胞通行。”
连长很迟疑,他不敢得罪帝国派来的军事代表,但他担心,一旦通道打开,别的国家的人一拥而入怎么办?
“我需要请示!”连长连忙安抚,“请放心,叛军不敢打你们,你们是五强之一,他们哪怕夺取权力,也要通过你们的同意。”
关荫点头,道:“很好。”
然后,把国旗一扛,关荫从同胞所在的一侧跳了出去,逐个安抚:“大家不要怕,我们正在竭尽全力。”
一边说,他一边往外走。
迟疑着,摄影组跟着往外走,就是腿有点哆嗦。
连着两次炸,眼看着要靠近人群了,人群有一点骚乱。
“不要怕,对方这是在戏弄我们。”关荫挨个在同胞肩膀上拍拍,轻蔑地道,“他们只不过是想要他们内部的资源分配权力,打起精神,我们很快会登上飞机,回到祖国的怀抱。”
最后走到人群最后头,关荫手持国旗,背对人群而立,谁让他穿上军装呢。
枪声更近了,隐约看到,有装甲车在缓缓靠近。
对方有上百人,有的对着天空开枪,有的对着地面开枪。
距离叛军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一道火红的影子正在奔跑。
关荫凝神一看,腮帮子微微一鼓,回头目视记者,问:“敢过去吗?”
记者摇摇头,这个时候,不是玩胆大的时候。
可关荫得过去。
正在狂奔而来的火红的影子,分明是个女人,明显的亚洲人。
她肩膀上披着一面国旗。
是我们的人!
“在这站着。”关荫回头看一眼还没有打开的护栏,和正在往前面拼命挤去的外国人,眉头一挑,很明显,这是一群被抛弃了的人。
流氓们不介意制造点事变,从而拿到插手二毛家务的权力。
可我们不能,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我们的人更加珍贵了。
“有人在,神州化废墟,我们也能再造神州。人心散了,任是谁,也撑不起擎天手。”关荫轻轻呼吸两口气,高高举起旗杆,迈开大步,一步一步,稳稳地迎着叛军的方向走了过去。
摄制组没跟着。
一道绿色背影,不慌不忙,舒缓地,大步地往上百人的武装队伍面前走去。
这彷佛是一堵墙,滔天洪水来临,山岳倾倒,只要有那一堵绿色的坚实的墙出现,莫名就有让国人放心踏实的力量。
沉默的同胞们经过一阵轻微的骚动,竟没有一个人再去焦躁地冲击那道障碍,更没有人试图翻越飞机场的院墙。
装甲车前,狂奔的女人大声不断地喊:“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装甲车狂躁起来,喷着黑烟,好像要加速。
但枪声完全停了。
关荫走出将近一百米,一伸手,托住差点摔倒的女人,道:“你安全了。”
女人很年轻,很美,穿着雨靴,怀里抱着两个孩子,一个很小很小的,正在哭泣的婴儿,特别漂亮。还有一个小姑娘,大约三岁的样子,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
女人急促地喘着气,带着哭音说:“这是我在路上碰到的孩子,她爸爸……”
“不用说了,过去吧,准备通过安检,登机。”关荫在小女孩脸上拍了拍,露出笑容,他想起自己的女儿,那只快乐美丽可爱的小精灵。
女人摇摇头,说:“她爸爸是这边的工作人员……”
“过去吧,没事,我们的人,一个都不能少。”关荫在此催促。
女人哎的一声,迈步刚要走,脚下一软,不知什么时候,一发子弹打穿了雨靴,她受伤了。
关荫提起国旗,往地上狠狠一插,然后,伸手解下女人肩头的国旗,这面国旗,保护着三个人免遭叛军的毒手。
“包扎一下。”关荫说。
女人一愣,连忙拒绝,这是国旗啊!
“国旗的意义,就是保护自己的人民。自己的人民受伤了,国旗应该成为一块敷伤的布。”关荫蹲下去,背对着正在一点一点逼近的装甲车,装甲车上,枪口距离他的脊背,已经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一面国旗,裹住自己的人民的受伤的脚,打了个结,关荫起身,微笑道:“回去之后,洗干净。”
“好!”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女人狠狠点头,道,“那现在……”
“过去吧,”关荫轻笑,“我会会他们。”
人群中飞奔出几个人,黄先生和张先生腆着大肚子跑的最快。
“一个人撑不起场子,十个人撑得起撑不起?”狠狠擦一把眼泪,又跟出来好几个人。
摄影师跟了出去,扛着十几公斤的摄像机,他跑的飞快,肚子上的肥肉突突地起伏。
记者也跟了出去。
人群刹那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我们也去!”在机场里的年轻人也翻越着路障。
整个帝国都安静了。
总有那么一群不要命的人,是敢于跟着更不要命的,拿胸膛去顶喷火的枪口的,我们从来就不缺乏这样的人。
装甲车停在距离关荫不到一米的地方,车顶的枪口压低,对准他的鼻子。
“这里是我帝国同胞等待检查的地方,退回去。”关荫很平静地对着枪口说。
装甲车突然启动,往前顶了将近两厘米。
关荫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