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参天古树。
树下一座生满青苔的千年石桥,桥下小河缓缓流淌。
桥的另一端是才刷黑的柏油马路,前方一片坦途。桥下小河边,另有一条崎岖不平、乱石遍布的羊肠小道。
过桥,走公路,还是选择河边小道?大家一齐看着蔡小慧。
蔡小慧仰天看灰机,沉思不语。
伏在地缺婆婆背上的天残说:“韩仇必定以为我们过桥走公路,必定在公路尽头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所以,我们应该出奇制胜,走河边小道!”地缺婆婆立即附和。
史晓峰说:“不一定。韩仇如果想得这么简单,他就不是韩仇了。我们不如想深一层——老爷子的想法他必定已猜到,料定我们走小道,所以在小道上等我们。我的建议是,过桥走公路!”
天残、地缺一愣,默默思索许久,然后同时点头,说:“有道理!”
蔡小慧终于开口:“不,还是走小道!”
天残喜道:“小丫头,你是同意我的想法?”
蔡小慧摇头道:“不,老爷子的想法是第一层,韩仇不可能想不到。”
史晓峰不解,问:“那为什么不同意我的选择?”
蔡小慧微笑,说:“你的想法是第二层,韩仇应该也想到了。所以,我们应该再想深一层。”
史晓峰明白了,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想到第三层,虚虚实实,让韩仇难以捉摸?”蔡小慧微笑点头。
史晓峰思索片刻,说:“既然韩仇不是一般人,我们为什么不想到第四层,还是走大道呢?”
蔡小慧叹道:“我们担心韩仇想得多,他也担心我们想得多啊。我只能看到第三层,再往深里想,就要靠运气了。”
天残、地缺给绕晕了,天残说:“什么第三层第四层,两个小娃娃不要打哑谜,我们年纪大了,脑筋不灵光,听不懂!”
地缺婆婆道:“听不懂,照做就是了。小丫头一向神机妙算,我老婆子服她!”
天残烦了:“为什么一定要听姓韩的话?咱们就待在村里,哪里都不去,住上一年半载再说!或者,咱们原路返回,回到jw镇,让姓韩的等到天荒地老!”
蔡小慧叹道:“老爷子,韩仇要是这么好糊弄,他就不是韩仇了。咱们若不按他的规则来,他能放过咱们吗?”
天残也叹道:“咱们惹上他,真是前世不修啊!”
四人不再犹豫,立即下桥,走上羊肠小道。
桥下有个垂钓的老人,对四人嚷了一阵。当地方言很难懂,四人勉强听懂一个大概,老人是在提醒他们——前面是死路,走不通!
地缺婆婆和史晓峰一齐停步,看着蔡小慧。蔡小慧缓缓摇头,说:“不管别的,走!”
垂钓老人消失在视线中后,道路越发崎岖难行,简直已经不能叫“路”了。地缺婆婆毕竟是一流高手,虽然有伤在身,又背负了百来斤,仍然步履稳健。史晓峰更不在话下了,这条路再难走,也难不过进出新月村的那条山路。
“哎哟!”蔡小慧崴了脚,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史晓峰大悔,说:“都怪我,早该背你走的!”他立即扶住女友,让她慢慢坐到自己大腿上,然后脱下她的鞋子,捏住脚踝轻轻按摩。
蔡小慧脸红了,低声道:“大白天的,也不怕爷爷、婆婆看笑话。”——天残、地缺果然远远看着二人,面露微笑。
史晓峰笑道:“咱们是俩口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怕什么。”
蔡小慧低头一笑,说:“好了,不疼了。不过还是不能走路,你要背我走。”
史晓峰替她穿上鞋子,俯下身将她背起来,说:“背老婆是天下第一乐事!等你脚好了,还要给我夹东西吃,嘿嘿。”
蔡小慧想起在葡萄牙海滩的那一幕,脸都红到脖子根了,拧住他的耳朵,悄声到:“又发人来疯了是不是?要是让爷爷、婆婆听到了,我整死你!”
史晓峰哈哈一笑,快步跟上天残、地缺。
疾行半小时,前方道路陡然断绝,出现一个十多米宽的深坑。
天残叫苦不迭:“前面果然是死路,小丫头失算了一回!”
蔡小慧大感意外,不好意思说话。史晓峰道:“不一定是小慧失算,我看这条路是人为挖断的,也许是村里在搞什么工程。”
地缺婆婆估算了一下路被挖断的长度,说:“这个距离以小伙子的轻功可以跃过去,我老婆子要没受伤也没问题。现在我只恢复了一成功力……咱们都指望小伙子你了!”
史晓峰道:“婆婆的意思是我背着小慧跳过去,你背着老爷子从坑底爬过去?”
蔡小慧噗嗤一笑,说:“这个坑这么深,婆婆都说了只剩一成功力,背着一个人能爬过去吗?你就不能先背我跳过去,然后放下我,再跳过去分别背爷爷和婆婆吗?”
史晓峰“唉呀”大叫一声,猛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地缺婆婆笑道:“冰雪聪明的一个丫头,咋就跟了一个傻小子呢?”
史晓峰呵呵大笑,背着蔡小慧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跃向深坑对岸。但见两人腾空而起,轻轻落地,这一手“踏雪无痕”漂亮之极,天残、地缺大声喝彩。
放下蔡小慧,史晓峰空身跃回对岸,用同样的办法分别将天残和地缺背了过去。往返连跳三个回合,他气不喘心不跳,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地缺婆婆叹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内力强得不像话,难道是打娘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