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开口一问,看似责怪,其实问的也是天下大事。
其实一个人甭管当多大的官,有时候他们内心其实虚的很。
越是大官越迷信,越是有钱人越讲究,其实这个东西都不绝对,信则有不信则无。
尤其是李松之前说了一句,乱世将近,这无疑让骆养性心里有了想法。
“乱世真的来了么?朝廷真的不行了么?”骆养性心里想着。
现在外有鞑子内有反贼,这些看似和他没关系,其实关系也不小。
骆养性身处其中,最能体会朝廷的困难,尤其是近两年,他十分忙碌,没有以前的清闲。
所以今天遇到李松和宋溪妱,他真想问问将来会怎么样,如果大明王朝还能延续,他当然乐意。
可是如果不能,那么他就得早做准备,改朝换代避免不了,他可不会为皇家陪葬。
骆养性心里一时间想了很多,宋溪妱看的也有些迷糊,一时无法捋顺清楚。
不过有一点宋溪妱能确定,那就是骆养性有私心,他不希望大明灭亡,但也不会给他陪葬!
感受到他心里的变化,宋溪妱知道机会来了,如果眼前这个男人真是锦衣卫的大官,那么其实比那些文臣武将要好忽悠。
想到这里,宋溪妱偷偷示意李松,意思是他们之前的准备那番说辞可以说了。
得到宋溪妱的示意,李松忽然脸色一正,长叹一声。
“要说这世道,世人又有几人能看清,不过这天下大势,贫道倒是能看破一二。”
“哦?愿闻道长指教。”
骆养性虽然聪明,但是毕竟也是个人,人都有私心,有私心就能被人利用。
宋溪妱之前说的那番话,有不少都属于大逆不道,不过后来几人又加修改,意思没变但听起来委婉多了。
“要说朝廷现在,其实看似混乱,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当今皇上虽然性情多疑,但也不失为一代明君。
其实朝廷里有许多能人,如果利用得当,也许我大明能度过这次劫难。
可是如果用不好,或者用错人,那么现在困难的局面不但无法改变,反而更加恶劣!”
李松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偷偷打量骆养性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贫道乃方外之人,本应不问世事,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朝野动荡,民间灾祸不断。
我等修行之人,本该悲天悯人,为天下苍生出一点绵薄之力。
只可惜天心难测,要自毁长城,一步错,步步错,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是张良再世,诸葛复生,也回天乏力了!”
李松说完,骆养性很认可他的说法,下意识地说道:“是啊,现在这个天真的要变了,朝廷内忧外患,可是所有人都怀着私心……”
骆养性话说一半,忽然意识自己不应该这么说,立刻停了下来,问道:“道长一番话,的确有些道理,不过在下还有一些不明,道长最后一句话中,自毁长城事什么意思?”
李松的旁敲侧击,果然引起了骆养性的注意,这时他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生怕哪句话不对,惹恼了这位大人。
但是事已至此,他硬着头皮也得把这场戏演下去,好在他行走江湖多年,心里素质没那么脆弱。
“敢问大人,您觉得当今朝廷最大的敌人是什么?”
“最大的敌人?”
骆养性沉吟了一下,觉得起义军势大,对朝廷造成了很大的威胁,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可转念一想,鞑子铁骑几次犯边,己巳之变京城差点失守,对大明的威胁同样不小。
其实从大明开国以来,锦衣卫一直地位超然,他们的权利很大,所以无论当官的还是寻常百姓,对他们都没有好印象。
所以到了骆养性这里,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不过贪财的毛病改不了,但是现在朝廷上下,又有几个不是贪官?
所以他怕一旦变天,没准他的下场会很惨,所以他必须要为自己某后路,现在看起来为时尚早,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呵呵,看来大人心里也没有答案,可是贫道这里却能猜出大人心里的顾虑。”
“哦?”
“大人心里考虑的,一定是关外的鞑子,还有陕西的乱贼吧!”
李松说完,骆养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现在他也看出来了,一个普通的江湖术士,是绝对没有这班见识的。
这倒不是说术士都是骗子,只不过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很多人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会考虑那么多?
但是有一类人不同,那就是那些名士,其实所谓的出世修行,只不过在等待复出的时机。
远的有三国的诸葛亮,庞统等人,近的有刘伯温,这些都是世外高人。
而且刘伯温给人的印象也是道士,但是他却辅佐明太祖打下了大明江山。
再加上佛道两家教义不同,道士下山那就说明乱世来了,而佛教每逢乱世就关闭山门,所以很多统治者不待见他们。
“不错,在我看来,这两方人都不可小觑,他们对朝廷的威胁,也是难分伯仲。”
“呵呵,大人真是这么想的?难道大人忘了一句话,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百姓造反,无非是要口饭吃,寻条活路,如果朝廷能够安抚,想必他们也会接受。
但是那满洲鞑子,对我中原虎式已久,他屡次犯边,目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