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听筒对面始终没有一点声响,半响后才发出一道轻笑声。黎雅丽说着说着,忽然听见宋知城的笑声,声音一顿,她渐渐停住了嘴,没有办法再坚持说下去。

同时,她的浑身,惊出一层层的冷汗。

然后……

宋知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闻者冷彻入骨,宋知城淡声说:“当我对你说出这几句话,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冤枉你,对着我狡辩?你真以为自己是我妈呀?”

最后一句,饱含着浓浓的嘲讽。

黎雅丽禁不住后退一步:“知……宋知……城……”你想做什么?

后面的话,她没敢再质问出声。

出于对宋知城打心底的胆寒,黎雅丽这会儿,已经被吓住了。她绞尽脑汁去想,依旧想不到自己此时该说什么?

或者该做点什么,来挽回目前的局面。

黎雅丽心神略恍惚,脚忍不住再退后一步,突然撞到后面推着车的护士,那位护士的脾气不太好,皱了眉说了句:“怎么了?走路咋咋呼呼的,也不看看路?”

黎雅丽转头,赶紧说:“实在不好意思。”

护士说:“下次小心点。”

黎雅丽白着脸,点点头。

等黎雅丽再回过神来,握着手机,她恨不得将手机给扔掉,不再接听宋知城的电话。

可惜,宋知城当然不会让她如愿。

宋知城今天的耐性异常的好,完全没介意对面黎雅丽的恍惚,他面色淡漠,语调依旧平稳地开口说:“阿姨,你是真的该小心点。”

闻言,黎雅丽面色越发僵硬。

宋知城这种轻描淡写的言论,却对黎雅丽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心虚,她当然恐惧。

因为宋知城说的,的确是她做的。没有人比黎雅丽更清楚当年的细节,她是怎么找人意图绑架年幼的宋知城,但几次失败,最后才换了方法,她花大钱找了几个要钱不要命的混混,趁着宋知城中途下车,随即让那群混混假装斗殴,然后让宋知城卷入期间,一群人混战时,几个人趁机就对宋知城下黑手。

怎么下黑手?

往他的下体多踹几脚,以后没有根了,或者损坏了,宋知城焉能威胁到她将来孩子的地位呢?

黎雅丽一直以为自己成功的了。

她当时,千方百计查出宋知城的就诊记录,知道了他病情的严重性,医生都已经诊断了,宋知城这辈子完全没有可能有后代了。

可是,那个乳名叫滚滚的孩子?

不就是对自己最好的驳斥吗?

自己失败了。

时隔多年,黎雅丽始终记得自己当时就藏在暗处,盯着处在人群中,依旧一脸冷静的小小的宋知城,他的脸是那么的平静与淡漠。

平静,漠然,瞧着有点可怕。

隔着电话,黎雅丽就能想象得出此时的宋知城,脸上是什么表情。她握着电话的手,禁不住一再的颤抖。

宋知城现在的确没什么表情,他根本就不在意黎雅丽承认与否,只是好意提醒:“阿姨在听我说话吗?我下面说的,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记住,记牢了。”

黎雅丽张嘴:“你……”

宋知城勾起唇角,笑说:“不用怕,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不像阿姨……”未尽之意,十分的明显。

这是含沙射影的嘲讽黎雅丽。

黎雅丽背靠在冷硬的墙壁上,极力镇定。

宋知城说:“阿姨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你最近都联系不上宋景城吗?”

宋景城是黎雅丽与宋义昌的小儿子,相对于本身无能,却好高骛远的宋翼城,宋景城这个人相对比较务实,心知继承权落不到自己身上,宋景城毕业后选择了一项自己喜爱的地质勘查作为事业。

故而,宋景城经常不在j市。

宋景城最近一次露面,是宋义昌故意摔破脑袋办理保外就医的时候,宋景城回来探望父亲。

距离现在,时间已经隔了快半个月。

听到宋知城的问话,黎雅丽的脸霎时间煞白,身形站都站不稳:“你……你对景城做了什么?”

宋知城勾起唇角,嘲讽道:“我说了,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不像阿姨,为了目的,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都敢做。”

黎雅丽没有心思听宋知城的嘲讽,她靠在墙壁上,忍着颤抖追问:“你对我的景城做了什么?”

宋知城淡淡道:“据我所知,宋景城现在正在中缅的边境上,那里近期可是内乱频繁,阿姨你神通广大,不如去把他找回来?”

黎雅丽听了,身形摇摇欲倒。

她心知,宋知城说这种话,就表示凭借自己的能力即使花费再大的努力,也没办法把小儿子找回来。

黎雅丽问:“你要我做什么?才肯放了景城。”

宋知城反问:“阿姨你在胡说什么?”

一口一句‘阿姨’,换做平常,宋知城绝对不会开口称呼她的,黎雅丽却只觉得胆寒,手指抖得不行,这句故作不明所以的话,刚才自己对他说的,他现在反而抛给自己。

黎雅丽放软了音量,低声说:“知城,算阿姨求求你,都是我的错,你放了景城吧,你要怎么样,你冲我来就好了。”

“呵……”宋知城笑了下,轻声说:“阿姨你弄错了一件事,我并没有对宋景城怎么样,进入混乱区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我也没有软禁他,你不相信,你自己去查证。”

“所以,阿姨不用求我。”

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地,黎雅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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