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男三人满怀心事,一场本应该欢欢喜喜的烧锅宴,只能不欢而散。
“阿全。我和阿雪去安排晚上离开的事情。但凡事都怕万一。你也要做些准备,实在不行,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性命。”李赫男担心,要是真因为高家全离开,耽误了明天的事情,王亚樵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你打算怎么做?”李赫男还想着给高家全出些主意呢,没想到高家全表现的好像很有经验,很有信心的样子。
“沙袋、铁板,护心镜;棉衣,棉帽,多喝水。春荒时节,各村抢水的时候都这么弄。”
李赫男心中暗赞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他点了点头,放心的说道:“呵呵。行。把铁板换成钢条,自行车辐条最好。用绳子串起来,贴身捆住上身。再买些云南白药和沈阳红药。红药内服,提前喝一剂。”
严雪松也在旁边出着主意。“阿全。你要溜的那条狗壮实不?”
“那狗我见过一面。人家说是田园犬,可我看,就是咱家里的土狗。它很乖的。”
严雪松小声说道:“我听咱家里的护院,姚师傅提过。狗怕辣。吃了辣子,会发狂。见谁咬谁。”
李赫男赞许的笑了笑,伸出大拇指说道:“你够狠。阿全。买只鸡腿,晚上多放些辣椒煮一煮。明天剁碎了包个肉包子带上。关键时候给那狗下点料。”
“哎。放心。我这就去办。”
三人商量片刻,感觉高家全的小命有了一些保障,脸上都略微轻松了一些。
李赫男三人出了院子,各奔目标而去。华克之并没有因为三人分开行动而有所慌乱。他早有准备,悄悄举起右手向街道两头各打了一个手势。一名黄包车夫主动上前拉上李赫男夫妇离开,一名小乞丐悄悄跟上了高家全。他轻笑一声,提着烟摊闪进旁边一间杂货铺,快速化装成一名学生,还特意戴上了一副眼镜,叫过一辆黄包车朝着李赫男的方向追去。
“阿男。有人跟上来吗?”李赫男不断向四面查看,让严雪松有些紧张。
李赫男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并没有人跟踪自己。
他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没有。”
严雪松拍了拍高速跳动的心脏,小声说道:“还好。你是不是误会三哥了。他有没有可能,已经安排别人替换阿全了。”
“我对此不抱希望。他好像对我有些意见,经常针对我的。”
“呵呵。哪里有啊。我看他对我们很不错的。”严雪松想起上午的时候,王亚樵跟他们开的那个玩笑。
“你没见过他那吓人的眼神吗。绝不是个好人。”
“呵呵。是啊。他看我的时候,我觉得好紧张,他总是好像要打人的样子。”
“希望阿全命好,躲过这一劫吧。”
李赫男两人来到李赫义在上海开办的贸易公司,下车走了进去。
那名黄包车夫收好拉车钱,微笑着冲不远处的华克之打了个手势,转身拉车离开了这条街道。
化装成学生的华克之走进一家茶馆,要了壶清茶和一盘瓜子,悠闲的看着李赫男夫妇走进去的那栋小楼。
商行的掌柜高云喧把李赫男两人请进会客室,热情的吩咐伙计又是倒茶,又是上水果。
“呵呵。高经理,别忙乎了。坐下,我有事儿找你。”李赫男很享受别人拍的马屁,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五少爷太客气了。有事您打个电话吩咐一声就是了,哪用您亲自过来跑一趟啊。”高经理天生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如果再年轻二十岁,肯定是少女杀手无疑。
李赫男看了看旁边伺候着的两名伙计,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跟高经理谈点儿事。”
高经理也连忙挥手让两个伙计快速离开,并把房门关上。
李赫男收起笑容,严肃问道:“家里没来电报吗?汤乡茗没再给二哥添麻烦吧。”
“呵呵。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您打到长沙的电报,大少爷已经收到了。他和二少爷怕老爷子担心,就没给他们看。汤乡茗本来是想玩弄些手段,给大少爷和二少爷添点的麻烦的。不过,呵呵。二少爷稍稍动了动手,他自己就先滚蛋了。”
“那就好。二哥果然是好本事啊。呵呵,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又惹了点小麻烦。还需要二哥再稍稍挥一下手。”
“啊?”高经理张口结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这爱吹牛的习惯果然是招灾惹祸之源。
李赫男平静的看着高经理说道:“小事情。这次出来,爷老子让我们去北京看望看望几个舅舅。我想着,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也不能再拖了。所以,打算早点动身。”
高经理恨不得给李赫男一个嘴巴子,想去北京就去好了,用得着说的这么严肃吗?还说什么给二少爷再添些麻烦。不就是又没钱了吗?直接说不就得了。
他长松一口气,笑嘻嘻的说道:“嗨。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您说吧,这次又要多少?”
严雪松从中听出了一些玄机,冷冷的看了李赫男一眼。
李赫男恨不得给高经理一个嘴巴子。他这一句话,就把自己给卖了。等待自己的,将是严雪松的一顿严刑拷打。
高经理被李赫男吃人的眼神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又说错了话。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中暗自说了声“活该。”二少奶奶早就对二少爷暗中拿钱给五少爷的事情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