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张氏这几天,早就发觉了小儿子和小儿媳之间的冷战态势。但她没有急于出面。她知道,没有时间这味药引子,熬不出和解药。
严雪松强作笑容,帮老太太收拾完了屋子。李张氏上前将她拉到身边。
"雪儿。你八岁就进了李家,十年了,恩妈待你怎么样"
"恩妈。我亲娘死的早,您就是我的亲恩妈。"严雪松眼中热泪悄然而落。她知道李张氏要说什么。
"哎。都说儿大不由娘。我就一直想要个女儿,也好能有个贴心的人,时常陪我这老太太说说话儿。小五儿出生那天,我和你爷老子差点没失望的哭了。他从小又是个闹人的,恩妈我恨不得掐死了他。呵呵。你爷老子说,他这一辈子,习儒养气,心境平和,全毁这孩子身上了。"
"扑哧。"想起李赫男从小到大干过的那些傻事,严雪松擦干眼泪,忍不住气乐出声来。
"你跟他从小长大,应该知道。他脑袋缺根弦儿,就是个二楞子。不过,他也有个长处,心眼实称。他虽然四个哥哥,可年岁差的远,从小没伴儿,整天追着我们老两口。直到你来了,他终于不再孤单了。他怕你不理他,对你唯命是从,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你要上洋学堂,他不敢跟我们说,就从自己学费里扣钱给你。你喜欢新思想,又是反对剥削,又是反对封建的。他不懂这些,又怕你不满意,慌乱之下,连祖宗祠堂都给砸了。你让他想事情来做,他一个连米价都不知道多少的瓜娃子,能想出什么来你知道他去找你大哥求助时怎么说的"
"怎么说"严雪松心头一软,险些又掉下泪来。
"呵呵。他说要开医院,开药厂,先从小生意干起,先投个三四百万大洋的。还忽悠你大哥入股呢!呵呵。"
"扑哧。"严雪松一笑,眼泪再忍不住,如雨滴般落下。
老太太轻轻拉过严雪松的手,趁热打铁的说道:"你别再难为他了。我觉得你大哥说的对。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你们不能总生活在云端里不接地气。他闹这么个笑话,你呢恩妈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呀,比他也强些有限。"
"我?是的。"她自我反醒,之所以生这么大气,其中也有小一半,是恨自己没有能力。
"我和你爷老子商量了,你们啊,先去老宅,把咱那几个庄子先管起来。以后,衣食住行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行。恩妈,您放心。我们有手有脚,这几年学也不是白上的。我们一定活出个样儿来,不能比几个哥哥差。"
"呵呵。这个啊,恩妈相信。你们两个啊,无论才学,性格,都是不差的,只是少了一点历练罢了。"
"呵呵。恩妈,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别再逗那傻小子了。你再不理他,他不知要干些什么傻事出来呢。"
严雪松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两个女人还不知道,李少爷己经把傻事干下了。
李赫男拿着美国花旗银行的支票,跟爷老子仔细询问了支取流程,将支取密码来来回回问了八遍,终于确认无误。主要是上一辈子的经历,让他对银行有着严重的恐惧症。
李老爷子被问的耐心尽失,儒家平和中庸的心境早就抛出了九重天外。他拿起武器,一拐棍抡了下去。李五少爷惨叫一声,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李赫男和严雪松各自欢欢喜喜,雄心万丈的回了自己院子。
李赫男小心小心翼翼敲了下严雪松的屋门。
第二下还没敲下去,咯吱一声,严雪松打开了门。
"扑通。"李赫男反应迅速,双膝跪地,毫无革命者气节。
"干吗呢你这是"
"杀人不过头点地,给个痛快行不。你这不搭不理的软刀子,扎的人心疼。"
"傻样儿,快起来。"严雪松回想李张氏的话,心头一暖。
"就不,这样舒服。"女人都心软,还爱事后翻小帐,这时候起来,对不起李少爷纵横姐弟战场多年的宝贵经验。
"那你在这舒服着吧,我可走啦。"严雪松转身进了屋子。
"别走啊。我有事跟你说。"李赫男起身追了上去。
"我也有事跟你说。你先说吧。"
"呵呵。不生气了哈。这计划书,我这实在是拿不出来。不过,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我冥思苦想之下,还真就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出去考察考察。顺便去趟北京城,你不是一直念叨杨老师吗,我们去找他去。对了,杨老师男的女的"李赫男突然想起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可千万别干出送羊入虎口的傻事来。
"呵呵。这你都忘了杨老师可是大美女,你第一次见她,还害羞了呢。呵呵。"严雪松看着李赫男一脸紧张的样子,三分甜蜜,七分好笑。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这就去北京,找她老人家去。"
"老人家呵呵,你以前一直叫姐姐的。"
"是吗"
"好了,别闹了。你的出行计划还是算了吧。恩妈今天跟我说,让我们不要总飘在云端里,不要整天阳春白雪,要多接触一些下里巴人。她让我们回老宅,把咱们那几个庄子管起来。以后,我们自收自支,家里不会再给我们一个铜子。而且,我也不知杨老师具体地址,北京那么大,我们上哪找去。"
"又要被经济封锁"李赫男吓得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