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琉茵望着源源不断进来帮忙的宫女。
她紧咬牙关。
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不怕的,如果她不想,只要她不想,整个东照国还没有人可以勉强的了她。
收起眼泪,她乖巧地坐在梳妆台前,安静地不可思议。
宫女们全都以为公主是死了心,想通了,一个个心中安定,更加手脚勤快起来。
夏侯琉茵的锦衣华服,全都是夏侯烈从大陆边缘一个叫做大唐的国家重金采购的。
听闻大唐成为另一片大陆第一强国的秘密,就是丝绸。
听闻那里的都城长安夜夜笙歌、诗词歌赋、经济军事皆是鼎盛。
夏侯烈曾想过带着皇后去看上一眼。
无奈路途太遥遥,周边小国更是虎视眈眈,而国不可一日无君。
夏侯琉茵换上一袭紫色丝绸材质的烟罗软纱长裙,领口跟袖口都有水粉色的拼接做装饰。
古人很是聪明,取了一层薄薄的透明丝状长衫为夏侯琉茵穿上,那份耀眼的紫色又被蒙上了一层唯美的面纱,瞬间变得朦胧起来,平添许多如梦似幻的味道。
长长的发丝披在肩头,额上用蓖麻油将碎发梳理的格外整齐。
光洁白皙的额头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也将她灵动的神韵更加凸显了几分。
漂亮的琉璃眼不论是欢快,亦或是哀怨,都这般迷人。
再加上她此刻心情欠佳,眸光里自然而然衍生出些许飘渺之气,配上这一身寻常富贵人家几乎不可能有机会穿上的仙女一样的丝绸长裙,让她更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味道。
这是夏侯琉茵第一次认真打扮。
之前一直是孩提模样,都用不着化妆。
而眼下,她被人精心打扮之后,宫女们一个个都晃晕了眼。
夏侯烈与皇后在屏风之外焦急等待,待她一步一步走出屏风,夫妇二人的眼中皆有欣慰与惊喜并存的光华在流淌。
那少女静静宛如一株淡紫色的睡莲绽放,仙儿不媚。
傲然挺立的身姿与眉宇间凝结的浩然正气,让人很难将她与一般的女子联想在一起。
她是如此独特,明显有她的脾气,可是她的气度风华摆在这里,又让人觉得她本就应该有脾气。
夏侯烈激动地上前,笑着道:“这普天之下,能与琉茵之美相提媲美的,也唯有你的母后了。”
换了从前,夏侯琉茵肯定要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母后母后,你听听,父皇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呀?
而今……
夏侯琉茵只是静静站着,一双眼并未与夏侯烈对视。
夏侯烈眸光暗了暗,可是想到女儿的终身大事,立即拉住她的手,道:“摆驾!赴宴!”
夏侯烈乘坐龙辇,皇后与公主并肩乘坐凤辇。
因为公主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因此皇后在她的面部系了一块水粉色的面纱。
这面纱不但没有遮挡住夏侯琉茵的风华。
反倒让她高不可攀的味道更浓郁了几分,也让她那一双美的摄人心魄的琉璃眼更加璀璨夺目了。
各国前来求情的王孙贵族也算是国宾,晚宴的位置安排在早朝的大殿。
那里最为气派,场地够大,而且九五之尊的那一处,金光灿灿的龙椅格外引人注目。
夏侯烈只需往那里一坐,宴会不论如何开始,都将他独一无二的身份昭然若揭。
他必须时时刻刻提醒着外国人记住的:放眼整片大陆,再无可与东照国相提并论之国!
而在他龙椅之下的不远处,摆放着一张长长的黄金打造的矮几,就连矮几前两只蒲团上都镶嵌着古朴却艳丽的宝石。
夏侯烈一家三口从大殿正门入场的时候,殿内已经落座的众人纷纷起身,面朝他们进来的方向俯首高呼万岁。
这是一个礼拜的过程,也是一个臣服的过程。
夏侯琉茵亦步亦趋地跟在父母身边。
她目不斜视,全然没有看场上的年轻男子们一眼。
哪怕这里有名闻遐迩的哪国的第一美男,或者哪国的第一勇士,又或者哪国的唯一皇子。
于她,除了洛晞,这世间再无可匹配之男子。
当她的风华静静扫过全场,一步步登上高位,与母后并肩落在父皇的脚下。
殿内所有的男子在一句平身之后回归落座。
抬眸,望向她。
之前不论是为了面子、为了闹事、为了利益、为了各种目的而来求亲的男子们。
在看见戴着面纱的夏侯琉茵的那一瞬间,心,全都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风若昀淡定地望着上方,他的目光更显沉稳,因为他与夏侯烈毕竟有默契,自然更加胸有成竹。
*
洛晞自从几日前梦中去过两次东照国,便睡觉上瘾了。
晚上刚过七点,什么人、什么事、什么东西都无法打消他入睡的积极性。
洗了澡,抱着一大堆宝宝的素描,裹着被子,熄了灯。
他闭着眼睛不断念着:宝宝~!
可是,一连多日,他都不曾再梦见过东照国。
这种沮丧,让他痛楚煎熬;这种失败,更是让他锲而不舍。
而今晚,他如往常一样闭着眼,回忆着与宝宝的往昔甜蜜,画面里,忽而就变得朦胧起来。
他有知觉地睁开眼。
夏侯晴空苍白憔悴的容颜赫然眼前。
他忽而就笑了:“嘿嘿~”
到底是梦还是真的?他真的又回来了?
夏侯晴空双目钲圆,忽然跑到东边的窗口跪地一阵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