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行李是一早就收拾好了的,赵保国家也不例外。
大包小包的,挑着的背着的往出走。
汤国容这也不舍得,那也不舍得的,恨不能把家里东西全带走。
赵二牛就说她:“行了,赶紧的吧,再耽搁就瞅不见道了。”挑着一担锅碗就出发。
汤国容就去挑另一担,倒不是用筐装的,而是家里的被褥子,给捆扎得严严实实,一头有三床,一床被褥都是那种十斤重的,六床就是六十斤。
赵保国就抢着过去挑了:“这玩意儿重,我来,妈您拖着这个就成。”说着把他的拖杆箱给她。
赵保国除了肩上挑着,背上还背着一筐装了些零碎物件儿的窝,例如杯子牙刷梳子毛巾等等生活小物件儿,当然了他爸那宝贝木具箱子,则是放在最底下垫着的。
一家人的小物件儿都在里头,也有五六十斤了。
汤国容知道儿子力气,但还是心疼:“这也太重了,不然给妈背?你就挑一担。”
赵保国摆摆手:“不算啥。”就背着挑着跟上他爸后头出去。
她笑笑:“尽逞能。”除了儿子塞给她的拉杆儿箱,还有一大背筐的衣裳,厚实的就一人三套,其它的全是单薄的春衣夏衫,全叠了放在背篓里的。
她就去背,古威就抢着先背了:“婶儿您就拖那个就成,这个我来。”人人都不空着手,光他一人空着?好意思吗?何况还不是村里人,还靠着人生存着呢。
汤国容哎了一声:“不用不用,你那腿不是还没好?”
古威背上就走:“今儿早上就好多了,这会儿也不疼,何况这个也不多重。”不等她多说,赶紧的就走了。
汤国容就拖着拉杆儿箱跟上,嘴上叨叨着:“你这孩子咋说不听呢?别看感觉不咋疼,其实还没好全呢,要不多注意着点儿,抻着你那腿了,回头得更痛,婶跟你说啊…………”
吧啦吧啦又是一通。
前头跟他几个堂兄弟表兄弟走一块儿的赵保国,扭脸看看后头,就见他妈拖着一个拉杆儿箱,乐呵呵的不得说着话,古威则背着一背篓沉甸甸的衣裳,时不时应和着,脸也不见不耐,心下便十分满意。
他们三家是说好了的,等到了窝沟岭那边,三家合一家做饭吃,所以这锅碗瓢盆儿什么的,就能少带些,尽多碗筷不能少,锅就带上俩大的,给挂在赵二牛那两扁担梢上,走着。
这样就能腾出几个壮劳力来空着手,以防路上碰着什么危险,也好有人断后防持。
东西都赵二牛挑了,赵家就赵全勇,赵全毅拿着剔骨刀砍刀,分走在两则,警惕着。
李家呢,就赵保国他大表哥李强,二表哥李勇,四表哥汤辉,拿着武器防卫着,把其它挑着担着背的人家里人,围在中间保护着。
还得多注意着些家里的孩子们,别叫乱跑跑丢了。
俩家的老人本来不叫他们背拿东西,可人不服老,你不叫人拿,人还不乐意,吹胡子瞪眼的,年纪还那么大的,万一给气出个好歹来,谁能受得了?
所以,赵保国他大爷爷赵大叔,跟他大奶奶包秀秀,手里头也没空着,只不叫他们背啊提的,就一人拎只塑料桶,桶里头装的全是一家的鞋。
也不算重的。
老俩口这会儿正跟他外公李建业,外婆汤慧慧一块儿走着,边走边唠着磕儿。
村里人都大筐大担的,陆陆续续的汇聚在村口,猛叔领着头,全村三百多人口,浩浩荡荡的往窝沟岭方向走去。
其它人也不傻,跟处得好的邻里们商量好了的,有壮劳力的出壮劳力,保护着他们弱孺老弱,该钱的给钱,该粮的给粮,所以,还是有不少壮年,不担不抬不背的,就一手握着砍刀或柴刀或斧刀等武器,一手打着手电,给照着亮。
天已经暗下来,没光怎么走?这一窝蜂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要么就是女的,壮年其实并不多,大多都在外没回呢。
“保国,保国。”李勇了过来,赵保国看他一眼:“你不在外边走着,喊我干啥?”
李勇就笑:“咱俩轮着挑。”就把手上的砍刀给他。
赵保国打量他一下:“勇哥我跟你说,这玩意儿可不轻,背上的担子里的,加起来起码一百六。”
李勇哟嗬一声:“这么重你肩膀不疼?”
赵保国肩膀还真是有点疼,他倒不是挑不动,关键是肩膀上给压着,自然痛。他力道虽大,不代表他就皮糙厚了。
从小到大其实也没干过多少重活的,读书也就是费脑力。
赵保国道:“疼也得挑呀,都是紧需的东西,总不能不带。”总不能不刷牙不洗脸了,窝沟岭那边又没处买。
李勇就接过来自己挑,顺便把手电塞他怀里:“没事儿,我跟你换一会儿,要挑不动了,再叫你。”
赵保国狐疑的看他:“怎么想着跟我换?”他亲兄弟李源汤丰,不都还挑着担着?
又没干过多少重活儿的,瞅那一脸大汗。
李勇就讪讪笑了下:“我哥说你本事大,挑东西是大材小用。”
赵保国就明白了,拍拍他肩膀:“行,那你挑会儿,要挑不动了,我再来换你。”
就打着手电去外侧了,先去跟他大表哥李强说了会儿话,才转到另一侧跟赵全勇赵全毅走一块儿。
“家里粮食都搬完了没?”赵保国问赵全勇。
赵全勇就苦着脸:“没呢。”
赵全毅插话说:“你又不是知道,我爷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