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失望。
到了老俩口身子骨儿不太好了,女儿又老蚌生珠,怀上了一胎,这胎生下来,总算让老俩口满意了,抱着都不舍手。
去了也是含笑而终的。
外公一看岳父岳母这样喜欢小女儿,很干脆,没有半点不舍的,就叫小闺女儿姓汤了,外婆都没能拦住。
所以,赵保国他大舅二舅都跟外公姓李,就小舅和他妈跟外婆姓汤,小舅家的表哥也跟着姓汤,当年就说好了的,继承汤家香火,所以,小舅这一脉下来所有的子孙,以后都会姓汤。
李强把赵保国拉到外边,问他:“保国你咋能来报名呢?”
赵保国反问他:“我咋不能了?是跑得没你快?还是跳得没你高了?”
李强:…………
“不是,你文化人儿,哪能冒这种风险?”李强抹了把脸,就劝他:“那可是怪物,万一出点啥事儿,叫你爸妈咋办?他们俩可就你一个独子。”
赵保国呵呵一笑:“强哥,你惨了,惨定了。”李强一脸蒙样,赵保国哼了哼:“啥叫就我一个独子?合着小雅不是我爸妈生的?”
李强就急:“那哪能一样?小雅是姑娘呀。”
赵保国竖起食指点了点:“哈,强哥你重男轻女,敢叫外婆知道不?”说着转身就走:“这么没觉悟,不像老李家的人哪,我得去跟外婆好生说道说道。”
李强吓得赶紧拉住他:“成了成了,我叫你哥成不成?”
李强抹了把虚汗,他爸呀,这辈子是栽他妈手里头了,反正,他妈要说屁是香的,他爸就只会同意的份儿,村里人都说他爸怕老婆,他爸也不生气。
在家里头,他妈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不是,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李强道:“我老姑能同意你去?”
赵保国拍了拍他肩膀:“你也别瞎操心,要没把握,我敢去?再说又不是跟怪物正面对上,就远远的看吗?”
“那你得保证,回头不能离我眼前儿。”
赵保国点点头,只说好。
又被李强嘱咐了一回,赵保国探头跟猛叔打了个招呼:“猛叔,那收音机,要频道乱了,或放不出来了,就叫我啊。”
猛叔就说好,然后赵保国才回家。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汤国容在檐下给土豆削皮儿,古威坐在小板凳上,在洗土豆,洗干净一个,就放到另一个盆儿里,汤国容就从里头拿洗好的出来削皮。
嘴上还说:“就一点儿,我一个人就行了,你还闲不住呢。”
古威就笑着:“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婶子搭把手,聊聊天儿。”
“回来啦?”汤国容嘴上这样说着,眉目里却带着笑,抬眼看到儿子回来,就说:“晚上吃鸡肉烧土豆,你大伯娘家养的,比县里买的饲料鸡可正宗多了。”
赵保国就笑眯了眼:“那敢情好,我最爱吃这个。”
汤国容听了就高兴:“你啥不爱吃呀?”这样说着,干起活来更有劲儿。
“我爸呢?”赵保国扫视一圈儿,没瞅见他爸,就问。
汤国容道:“后屋呢,肯定又鼓捣他那宝贝了。”
赵保国就过去找他爸,在后屋里赵二牛正小心收拾他那老久不用的工具,县里的家里头有一套,店里头也有一套,老家这套……放久了有点儿锈,他正磨着呢。
回头真要跑路,他可舍不得不带这个,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呢。
“能不能用了?”赵保国看着他爸磨着锯子就皱眉:“都钝成这样了,不然不要了,回头再买个新的呗。”
赵二牛头也不抬,只不断磨着:“磨磨还能用,又没坏,扔了多可惜?”
赵保国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地上的角尺,刨子,羊角锤,还有几个长得像又不完全一样凿子锉子等木匠必备工具。
“这玩意儿,咋弄呀?”木头那头,潮就算了,还有些长毛。
“去去去,别在这儿耽误事儿。”赵二牛撵他:“咋弄我自个儿能弄,玩儿你自己的去。”
赵保国嘴角一抽:“我又不是大麦,还玩儿?”
赵二牛忍不住,抬眼瞪他:“所以你到底干吗来了?”这不没话找话吗。
“没事儿,就是跟您说一声。”赵保国这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我跟猛叔那儿报名了,打算去村外头那儿,观察情况来着。”
“哦……啥?”赵二牛低下的脑袋,瞬间就支起来,眼睛瞪得很大:“你吃饱了撑的啊?没事儿掺和那个干啥?村里头又不是没人儿了,犯得着你去出这个头?”
“上午那阵儿,没吃够教训呀?”赵二牛气不打一处来。
赵保国连忙解释:“这不也没办法,咱村儿青壮都外头打工去了,留村里的不多,还是过清明专赶回来的,我就是逃了今儿,也逃不了明儿。早晚都得安排到我头上,与其三拖四拖的,叫村子里安排,还不如我主动点儿,自己还能有个选择余地。”
赵二牛喘了半天气,也不得不接受,毕竟他儿子说的不是没道理。
他们本来就是村里人,可这些年,他在县里,儿子去读书,关系也不如以往近了。这会儿要遇着事儿就避开,等着别人出头,短时间还好,要长了呢?
谁家还能帮衬他们?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难免担心,毕竟……是怪物,活了几辈子,也没见过呀。
“都这样了,还能说啥?”赵二牛很有些憋屈:“当啥时候的?”
赵保国赶紧说:“白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