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才领着赵保国往里去。
“先生可是有了好主意?”靖亲王起身来迎,亲自引着林夫子入座,见赵保国亦步亦趋跟着站到林夫子身侧去,只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
林夫子一听这话,就指了指赵保国:“虽有个主意,却非出自于我,是我这学生。”
“哦?”这回靖亲王倒真有些诧异了,忍不信细细打量了起来。
林夫子就把赵保国之前跟他说的那个主意给细细讲解了一番,末了还说了一嘴:“我这学生,文采虽不甚出众,于实事上却有几分可为。”
靖亲王就明白了,看向赵保国,而后考教了一番,就拿如何治理民生做例子,赵保国心道这是夫子在向王爷举荐自己呢。
也不敢怠慢,对于王爷的考教,在心里头细细思量了,哪怕有更好的策略,也不一次性往出翻,毕竟好东西一次全摆出来,期望给得太高,回头要哪里不如意了,这上头印象就得下跌。
于是回答得也很谨慎。
靖亲王点点头,看不出满意不满意,只道:“是个稳重的性子,这个年纪,也算难得了。”
林夫子捋着他那山羊须:“我这个弟子呀,没什么灵气,小聪明倒还有一些,看人看事观点往往出人意料,倒也给我带来一番别样的见解,除此外也就稳重值得说道了。”
在靖亲王看来,这就是谦虚了。不过也正常,谁还能使着劲夸自个儿学生呢。
顺嘴就说:“先生过谦了,本王看这孩子挺好的,见识也不凡,日后前程可期呀。”
王爷说他前途可期,那就是有用他的意思了。赵保国立马抖了个机灵:“谢王爷提携。”
林夫子及靖亲王皆是愕然。
靖亲王忽然笑了起来:“本王看先生的弟子,还是很有灵气的吗。”不聪明能顺着杆子往上爬?
靖亲王也不介意他这点小机灵,毕竟从先前的考教中就能看出,赵恒这个学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要能为他所用,许他一个前程又何妨呢。
靖亲王就叫他跟着林夫子做事,当然还得努力进学,不能光吃老本儿。赵保国自然应诺。这事儿算翻一篇,当务之急是如何操作养鸡鸭的事儿,毕竟应对不远的虫灾才是最为要紧的,其它的事情就要先放一边了。
林夫子就提议:“不若以官府的名议收购家禽幼崽,而后借于百姓养殖,等虫灾过去后,再回收借出去的家禽便是,如此一来,既能叫每户百姓不出一文,便能养到家禽应对虫灾,又能在此期间得到家禽所下鸡蛋,也算给我广陵百姓进补一番。”
意思是养鸡期间,鸡下的蛋归老百姓。
靖亲王差点儿拨下一根胡子:“光是我广陵的人口,就不下十万之数,再加下属各都各县各村,算算总人口起码近百万,若每人每只,都得百万只鸡,目前市面上每只鸡四十五文,百万只鸡那得多少银子?”哪怕他一时算不清,都知道这数目大得骇人了。
别说王府的府库为建那云阳关卡都掏出家底儿了,就是没有,那也不够使的。
林夫子也愣了下,他心算能力并不强,被靖王亲这么数十万百万百万这么一绕,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轻巧了。
赵保国就很惊讶:“也就四万五千两银子而已。”对他来说算多的,可王府里……这么点儿银子都拿不出来?赵保国觉得不太可能,要说王爷抠门儿?也不像呀。
“才四万五千两?”林夫子与靖亲王异口同声,把赵保国吓了一跳。
“确实只有四万五呀。”赵保国道:“一只鸡四十五文,百万只也只有四百五十万文,一千文才一两银,合算可不就四万五吗。”只是这数目看着大,就显得比较唬人而已。
靖亲王还有些不敢相信:“当真只要四万五?”
要谈到作诗写词,赵保国是没什么自信的,要说算数?这里头也没什么难点,就是乘除数的问题,他再怎么笨,好歹也考上过大学,还能算不清?
“确实。”
林夫子也算出来了,就说了一句。
靖亲王这才放下心,喜上眉梢了:“那就一人两只!”大手一挥便下了决定,他是挺穷的,可再穷,还不到十万两银子,怎会拿不出来?
赵保国心说大概穷对于王爷来讲,那概念跟他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两百万只鸡,整个广陵也没有那么多。”这又是个问题了。
赵保国就连忙插了一嘴:“离夏日还有两个月呢,鸡生蛋哪怕不勤,五日总会有一只蛋,就鼓励百姓让母鸡抱窝,多孵蛋,王爷若叫官府下令到每县,叫县令通知各里,各里通知各村,由衙门出面以市价收购百姓家养的小鸡,自然从者如云。”
靖亲王一听,这主意好。
林夫子却有不同意见:“这母鸡什么时候孵蛋,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还能强求它听人话了?
“夫子说的是,是学生思虑不周。”赵保国一想也是,又再补救一下:“孵小鸡,不过是个温度适宜的问题,既如此,好叫养鸡能手研究一下,看看在什么样的温度下,小鸡能够尽快出壳,出壳便由母鸡带领养育几日,再半月小鸡便能独自生存了。”
靖亲王听了觉得也有理,林夫子十分愕然:“这温度你还能控制了?”他觉得有点迷糊。
赵保国一呆,难道这里还没有用炕孵蛋的技术吗?
见林夫子那表情,大抵是没有的,于是就连忙说可以用炕来孵蛋,只是要注意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