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大雪翻飞。
这一年似乎要比往年更冷一些,往日熙熙攘攘的集镇今天冷清的可怕。
只是,能过个好年的也就只有那些富裕的人家,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却又另当别论了。
山上。
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正伏在雪地里,只露出了一个头,他们两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一片雪地上。
那里有一只麂子,正一边吃着雪地上撒的种子一边机警的看着四周。
两人一动不动,就像是石雕一样,即便雪花落到两人的身上化成雪水流淌进了身体里他们仍是如此。
看着那麂子顺着粮食的痕迹慢慢走向陷阱,父子两人眼中喜色更浓,大气都不敢喘。
但,忽然。
只听那一处枯树的树根旁,响起一阵阵怪声。
“咔咔……咔!”
瞬间,那麂子一惊便扭头跑向林中,速度飞快。
原本伏在雪地里的一人见此心中暗道“不好”,身体便已爬起,他的手中原来还握有一张弓,抬箭搭弓,熟练无比的动作,只听“嗖”的一声响起。
但,为时已晚。
还在雪地上爬着的少年看到这一幕眼睛就红了,这可是他们父子俩守了三天才等到的。
为了这他们连来年仅剩的一点种子都用上了,而且娘还指望着钱去治病呢。
苦人家的孩子总是早当家,他很懂事,所以此刻悲从中来。
那箭矢“铛”的一声钉在了一树干之上,劲力之大可以想象。
只是,终究是空了。
少年忍着有些冻的发僵的身子跑到那枯树树根之下,一看,才发现那里竟然侧卧着一个佛像,面容清晰竟是栩栩如生,就好像活的一样。
那佛像如常人般大小,背负一把剑,以手撑首,手肘支地,正是一尊卧佛。
只是石像此刻多了一道裂缝,想来这就是之前发出声响的原因了。
少年怒由心起,瞬间就一脚踢去,口带愤然最后化作哭腔。“我娘给你们上了那么多香火,为何你们不保佑她,此刻还惊走了那只麂子。”
他不踢还好,这一踢怎想那石像裂开的地方居然落出了几锭银子,白花花的,让那少年和紧随而来的汉子楞在了原地。
看样子约莫有二十多两。
“快,快磕头。”
那汉子见此大惊,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少年也是如此,父子二人想法单纯只以为佛像显灵了,一边感恩戴德一边磕着头。
半晌,就见那父子二人小心翼翼的拿起银子又说了好多的话。
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那佛像却不可察的一颤。
“唉,卧槽,别走啊。”
这可不是佛秀要的,他心里这个气啊,你们倒是帮我把这石壳砸开啊,到时候别说银子,金子我都给。
但他动不了,更无法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父子二人远去。
“啊!”
佛秀心底里咆哮着。
“咣!”
“咣!”
……
倏然,一声声钟声无来由的响起,并非响彻于山林,而是落在佛秀的耳畔。
与其同至的还有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一刹那,那佛像双目像是如黑夜繁星般亮起,爆出无穷杀机,恐怖的气息只让周围十丈之地的积雪如狂风肆虐过一般。
这么多年,唯有这一次佛秀有种无法遏制的杀人冲动。
其杀心之大便是体内的洗髓经都无法消弭。
一年多了。
若不是他易筋经有所进境,达至第三周天以外力化为内力的地步,恐怕早已饿死了。
洗髓经他是得到了,但那和尚分明是要他以一生作为代价,长卧于此啊。
半年前开始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那和尚的精神之道中醒来,但随即便又被其摄入。
来来回回,几番挣扎,也不过寥寥三次。
从开始的防不胜防,到如今他可以抵挡几息,所凭借的,便是那洗髓经的无始钟气一篇,只可惜除此之外再无进展。
随着佛号声落,原本纷乱的雪又归寂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
只是。
没过几天,就见那父子二人携一面有病色的妇人同至此地,手中还拿有香烛。
三人走到佛秀身前便双腿一曲跪了下来。
“多谢佛祖显灵!”
随即点上香烛,像是在祈福还愿。
他们都没有发现佛像中的佛秀,没有察觉这佛像本就是个大活人,不多会的功夫便已离去。
只不过。
似冥冥中自有天意,当天夜里,两贼眉鼠眼的人竟是偷偷摸摸的跑到了此处。
原来,他们无意中看到了那父子俩之前所拿的银子,本想偷了来,却不想听到了前因后果。
“是这么?”
“没错,就是这,你看那香烛燃尽不久。”
两人一问一答,皆眼露喜色。
“什么狗屁佛像显灵,分明是这里有人藏了银子,如今正是白白便宜了咱们兄弟俩。”
二人说着手中已举起带来的榔头,瞅准了那裂缝不由分说的砸了下去。
“嘭!”
这一声,并非是那石像破裂开的声音,而是那握着榔头的人倒飞出去的声音。
竟是筋断骨折当场毙命,如一瘫烂泥。
另一白脸汉子见到这一幕立时三魂没了七魄是肝胆俱裂,他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声便连滚带爬的跑下了山。
许久。
风雪中。
“咔咔……咔!”
一道裂纹如蛛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