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著没有跟进去,光是听两个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就知道两人在干什么。
但他此刻什么都阻止不了,祁一之和陶容倾都看不见他,这只意味着一件事,此时站在这里的他,只是他的灵魂而已。
祁一之卧室的门没有关,那叫声越拉越大,沈著祁一之家家门,走了出去。
沈著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虽然他早就想到可能是这个结果,但猜到,知道,和看到,却是两回事儿。他知道祁一之害他,会难过。但此时真切的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还是觉得内心这一切是那么的难以承受。
沈著感觉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人划开,就像是有人故意要让他看到这一切一样。
沈著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想回家,但却忘了家在哪个方向。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久的时候,他居然走到了自己出车祸的地方。
如祁一之所说,那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街道。如果不是祁一之说,要约他来这里有点事儿,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但谁能想到,这里竟是他死亡的地方。
沈著看到自己还躺在路口,看到自己的车还停在路边。他走过去,想将自己挪到车上,竟自己送进医院,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碰不到自己。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知道,他不可能再触碰到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所以,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沈著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看着那张脸慢慢的失去血色,凝视着他从一个生命,成为一具尸体。
不……
他没有死。
他已经活过来了。但为什么,他却能强烈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之后,他似乎慢慢的睡着了,躺在自己身上,躺在冰冷的地上。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地上的他,已经不见了。他应该是被路过的人发现了,送到了医院。但奇怪的是,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发生了变化,和他晚上来的时候,大不同。也许是错觉吧,昨天晚上灯光太黑暗,所以她有可能什么都看不到。沈著继续往前走去,他准备去医院,先看看自己怎么样了。他很希望自己没有死。
他走到路边,正准备找一辆公交车,却看到祁一之和陶容倾从对面马路走了过来。他本以为他们是来看他的,但两人只是过了马路,接着打了车。出租车从他,面前匆匆而过。沈著跑着追了上去,最终,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这一切看起来有些荒谬,但失去ròu_tǐ的他,灵魂似乎轻盈了不少。就像是天空中飞向的鸟儿,能很快抵达自己想去的地方。很快,沈著又感到一种强烈的不适,似乎是因为东方的太阳已经慢慢升起。他将身子往下缩了缩,卷缩到前座前的狭小空间里,好让阳光照不到自己。
也正好,能看到坐在后座两人的脸。
“老公,去完婚纱店之后,我们去我家吧?我妈妈说,给你醋小排。”
“妈真是太辛苦了,下次跟她说,不用这么刻意给我做好吃的。她应该好好享福,我们去外面吃就好了。”
“没关系了,我妈妈很开心,说你对我好,她对你好,是应该的。”
“那好,拍完婚纱照,我们就去你家。对了,倾儿,我一直在想,要不给咱妈找一个保姆吧?我我们不和她一起住,我怕她万一有点什么事儿,我们又不知道。”
陶容倾开心的笑笑,依偎在祁一之的肩膀上,“不用啦,咱们身体很好的。而且她对门住的就是她的好姐妹,所以不用担心。你要真是觉得咱妈辛苦的话,就没事多陪我回家。这样咱妈见到我们一开心,就不会生病了。”
祁一之宠溺的抚摸着陶容倾的头发,“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一会儿再去下商场,给妈买一点礼物吧。”
陶容倾开心的点点头:“好的,我妈说最近看上一款新包,一直没舍得买,那就买那个包怎么样?”
“行,顺便也给你买一个。”
“谢谢老公。”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历,这时候沈著已经能稍微适应一些了——他觉得,祁一之和陶容倾在一起已经成为现实。所以,自己也没必要每次见到他们亲热,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否则,他岂不是每天都要痛的死去活来。
不过,他们不是昨天晚上才在一起的吗?怎么现在就去拍婚纱照了?还要去陶容倾家?难道陶容倾妈妈早就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的事情?不对呀,他在出车祸之前,不是刚去的陶容倾家吗?陶容倾妈妈不可能这么快就忘了他,然后接纳祁一之把?
沈著想着,转过头看了一眼车上显示器显示的时间,上面的时间是2013年5月28日。
所以,他昨天晚上睡了一觉,是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了?
没等沈著多想,出租车便在一家婚纱店门前停了下来。祁一之服了车费,和陶容倾一起下了车。沈著也连忙下了车,他准备追上去,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突然反应来,自己追上去又有什么意义?
去看看他们两个如何恩爱?看他们一人穿着西装,一人穿着婚纱?
不。
他没有必要再去面对这一切,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所以他没有必要再去深究这个真相,因为即便真相如此,他又能做什么?真将祁一之送到监狱里去吗?如果天儿知道这一切,他又该怎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