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等着我。”
挂了电话,沈著又拿了刘凌的钱包,才出了病房,他并没有时间去和医生打招呼,实际上,他觉得自己可能现在去,也已经迟了一步。因为言乱如此焦急的给他打电话,足以说明陶容倾并没有答应他的条件,陶容倾依然决定将孩子带走。而陶容倾既然已经知道言乱的目的是孩子,那么她就一定不会让言乱得逞,所以,她现在已经在想着办法,从家里离开,然后带着祁天离开。
沈著又赶紧给言乱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留住陶容倾,即便陶容倾不打算将祁天给他,也至少等他到了再走。
五年了,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到沈著觉得,自己像是从仿佛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了一样。他觉得自己有些不能适应现在的生活,甚至连空气都难以适应。活过来了,本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不知为何,这一切,在此刻变得十分的沉重。
也许是因为,他之所以醒过来,并不是因为这世上有很多幸福在等着他,而是需要他去做一个抉择。需要他去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而那个人,就是他的儿子。他不知道祁天是怎么想的,他很想问问五岁的自己,如果是自己,到底会选择哪一条路。是和母亲在一起,还是和父亲在一起——当前,祁天需要知道,这个父亲,并不是祁一之。
从医院到陶容倾家的路途很漫长,最起码对沈著来说是这样的。他不太愿意去想这件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他此刻突然间有些怀疑,怀疑自己做的并不是对的。只是自己以为这样做是对的罢了,但是对于祁天而言,也许就是造成他童年阴影的另外一件事。
如果他强行将祁天从陶容倾身边带走,也许他就会成为那个夺走祁天幸福的人。等祁天长大了,依旧会机器这件事,会怨恨他,将他母亲从他身边赶走。因为对于此时的祁天来说,那个陪伴了他目前的陶容倾,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车子终于停下,沈著下了车,
言乱激动的跑了过来,报了他好大一会儿。
“哥,真的是你,”
“是我,真的是我。”沈著也觉得激动,但似乎是他这具身体休息的太久了,此刻竟跟不上这激动的神经。
“好了,先不寒暄了,你快去吧,陶容倾已经准备要走了。”
“好。”
沈著松开言乱,慢慢的向那扇既熟悉,又陌生的门走去。
一步一步,就像是走进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他不知道那扇门后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亦或者,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那里面站着的,是那个曾经背叛他的女人,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他儿子的母亲,。
他什么都知道,他又什么都不知道。
陶容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看了看手表,上午十一点正。
这是她和言乱约好的时间,她等到十一点,如果她还没有改变主意,那她就可以带着行李离开。
陶容倾又多等了一分钟,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拉着行李箱,向门口走去。
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言乱,而是沈著。
陶容倾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往后退了两步,扫了一眼周围的东西,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因为若是做梦,不应该是……
但如果不是梦境,沈著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他已经死了。
还是她出事儿了?
电视上不是常这么演吗?当一个人快死的时候,他就会见到已经死了的人。那些人的出现,是为了带她离开。
所以,她现在已经死了吗?所以她打开门,才会看到沈著?
“言乱,救救我。”陶容倾下意识的叫了一句,她希望自己在梦里能喊出这句话来,希望言乱能听到。
但言乱似乎是没有听到,因为他没有出现。
前走了两步,问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要生了?”
陶容倾震惊的又往后退了两步,她记得这声音,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五年,她已经记得这个声音。这是沈著的声音,这个声音曾经陪伴了自己很多年。
“没有。”陶容倾回答,呆呆的凝视着沈著,“是我死了,还是你活过来了?”
“是我活过来了。”男人回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不是在责备,而是真的见到她感到开心。
可是沈著怎么会见到她开心呢?难道他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你找我有事儿吗?”陶容倾当然知道沈著肯定是为了祁天来的,但是她更害怕另外一件事,言乱之前所说的那件事。
沈著点点头,“我知道你要走了,所以想跟你聊聊,关于,我们的儿子。”
他没有说祁天,而是说我们的儿子,这是不是说,他和言乱想的一样,希望她放弃儿子,以换取祁一之的平安。所以,他才会特意强调我们的儿子?陶容倾感觉自己脑袋里充斥着各种想法,关于沈著,关于祁天,关于祁一之,但是她却不知道哪种想法是最真实的,是她最应该屡清楚的。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像之前那样下定决心,要将祁天留在自己身边。
“没什么好聊的了。你知道的,我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祁天我一定会带走的,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我知道,你向来如此,但我还是想跟你聊聊。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会让你把孩子带走。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