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前脚刚把花瑛叫去、特地交代了要她日后代为完成的身后之事。之后,花瑛才回到自己的书房,还未及转身关上房门呢,纪云清便领着纪云芬和夏易后脚就来了。
花瑛即刻就刻意瞟了守在门外的内侍一眼,只见他只是朝她肯定地微点了下头,动作迅速、几不可觉,令那三位才刚现于她视野内的人都全然不觉他们俩的这番互动。
不过,既然知道了他们三人其实已经来过一次了,那想来此次前来应该就不是巧合地正好撞见她刚回来,而是纪云清暗插在女皇身边的眼线及时“告知”了他她已离开的消息,他们三位才会如此“巧合”的恰巧赶在她差不多回来的时间出现在此。
只不过,既然这次的见面是纪云清领着那两人来的,那无论是否是纪云清自己自愿如此,想必他心里应该也已有了自己的对策。
那在弄清那两人全部底牌之前,花瑛觉得还是先配合纪云清、由他来主导他们这次的见面为好。
当然,也得让那两人明显感觉到:花瑛的确是把主导权交给了纪云清,对他是深信不疑。
再加之此地还是她的书房,那花瑛想要达到的效果便会更加显著。
只要那两人相信了纪云清对花瑛的影响力,让他们以为纪云清的确能左右她的选择,那让他们将原本对她的警惕更多地转移到纪云清的身上,也不是不可能了。
就算事后会绕过弯来也是无妨——只要眼下能误导他们就行。
心下有了计较,花瑛便主动迎上前去。
先是毫不掩饰地只先看到了纪云清,只在意纪云清,只是先向他打了声招呼后,才又跟随他的视线的引导而“才”看见了他身旁的另外两人。
“云清,他们是?”
纪云芬本想直接对花瑛做自我介绍,却被她身旁的夏易给阻止了。
那瞬间的小动作,花瑛用眼角的余光全看在了眼里,却始终佯装全无觉察,只是全心地“看着”纪云清,耐心地等着他为她介绍。
“这位是夏国的夏易世子;这位是微臣的长姐,纪云芬。”——此地是华国,再加之纪云芬是以丞相之女的身份却嫁作了夏易世子的妾,那纪云清介绍她时,比起说她是夏易的妾,自然是介绍说她是自己的长姐会更为合适。
“哦,原来是云清的姐姐、姐夫啊。”
花瑛听了纪云清的介绍方式,便故意踩着底线地无视礼节的与他们套起近乎来。
那两人尽管早有听闻这华国的太女性情有些“独特”,却也没想过竟会如此随便,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不客气了?
不免有些尴尬。
纪云清见了,即刻上前一步,当着那两人的面凑近花瑛的耳边,对她低语道:“殿下,切莫失礼。”
但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之那二人也同样会武,凭着他们的耳力,自然是能将他俩的低语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花瑛不以为然地无视了纪云清的提醒,反而还很热情地恭维道:“无妨。既是云清的家人,那便是自己人啦。既是自己人,那就无需拘礼了。过于拘礼,反而显得生分了。”
这话分明就是故意说给那两人听的。
他们越是把自小习得的——以“礼数”“规矩”来划定自己与他人的身份等级的差别的合理性——视作天经地义、理所当然,那花瑛这自贬身份的讨好举措对他们的冲击,就会越大。
他们固然会因此而多少看低了花瑛,但同时,也会因此而加深了对纪云清的“别样”印象:花瑛为了讨好纪云清,竟都不惜自贬身份地想要连他身边所有与他亲近之人都一并讨好了。
他们看得出,花瑛的确是在故意讨好,但她讨好的却是纪云清,而非他们。
即便她此时终于“看到”了他们的存在,但他们却都分明清楚得很:那不过是为了让纪云清高兴罢了。从头到尾,花瑛真正在意的,只有纪云清。
这倒是他们在来此之前所不知的。
却也正是他们非要特地亲自前来一见的真正缘由: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如今,倒还真让他们见着了这意外的一幕。
不过,考虑到花瑛与纪云清过往的关系,和他们如今已各有婚约、四日后便都要各自成婚,那纪云清对他们刻意隐瞒花瑛对他的这份心思,他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换作他们,只怕多半也会如此为之——无论纪云清对花瑛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情愫。
纪云清配合着花瑛的用意,故意表现出对她的讨好的不耐——却非嫌弃,而是挣扎。
他刻意移开视线,不再看花瑛。
还故意一本正经地向花瑛说明了他们此番前来的缘由:
“殿下四日后便要大婚。但婚期却与微臣同日。
“虽说世子能出席殿下的婚宴,但长姐身为云清的家人,怕是分身乏术。
“故才特地前来,想要提前祝贺殿下,以表心意。”
“谁都知道这婚都是陛下的意思。纪云芬找这样的借口来见我,她是存心想给我添堵吧?
“不过,既然纪丞相是三王爷的人,那便是与纪云芬和夏易一伙儿了。
“如此,若她想来,那以纪家如今三对一的势头,云清倒也确是不能不带她来了……”
心里稍微掂量了下,花瑛便一脸和气地对云清笑言道:“啊,那就多谢长姐……哦,不对,是多谢纪大小姐的好意了。”
这话明明是该对着纪云芬说的,但花瑛却偏要看着纪云清、一脸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