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王霜下跪,秦干戚在一旁有一些尴尬,本来如果是正儿经拜祭老肃王,他身为赵显的下属,应当跟着跪下来磕几个头,但是现在王霜是向一柄铁剑下跪,秦干戚就有些不知所措,正当他准备跟着下跪的时候,王霜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秦干戚歉然一笑:“王霜早年只是一个贫寒子,受师恩慎重,一时间有感而发,还请秦将军不要见怪。”
秦干戚脸色肃穆,摇头道:“大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早年末将虽然不在老肃王军中,但是老肃王一生战功彪炳,但凡是从军的兄弟,又有几个人不佩服的?当年肃王军越长江伐江北的时候,末将在江宁军中做一个校尉,当时只恨江宁军不能随老肃王殿下一起上阵杀敌啊”
王霜长叹了一口气,重新在主位坐了下来,低声道:“都是一些旧事,就不提了,眼下咱们最重要的是拿下徐州城,咱们越快打下徐州,王爷在后方的压力就会越小。”
秦干戚重重点头,沉声道:“方才赵慨送过来的情报,末将已经看过了,情报上说徐州城为了防止咱们用肃武炮轰击城门,已经用大青石把四门悉数封死”
之前火炮攻城之所以无往而不利,是因为木制的城门没有办法抵挡火炮的轰击,轻而易举的就会被火炮击碎,但是石头就不一样了,这徐州城的城墙至少三四米厚,想要用火炮击穿城墙,那恐怕要猴年马月才成。
正因为如此,驻守徐州的淮军才用青石将四门悉数封死,这样攻城的难度就会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王霜摊开帅帐里的徐州地图,望着地图上的徐州城,眼中弥漫杀气。
“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进城,那我们便不进去了。”
秦干戚抬头看向王霜,低声道:“大将军的意思是?”
王霜附耳在秦干戚耳边嘱咐了几句,然后沉声吩咐道:“秦将军,你现在带军中将士,在四周伐树赶制云梯,三日之后开始攻城!”
秦干戚听了王霜的话之后,不由精神大振,立刻兴冲冲的带着淮南军的将士们伐木赶制攻城器械,到了第三天一大早,淮南军出动了整整五万兵马,开始黑压压的朝着徐州城推进,等推进到徐州城下大概三四里距离的时候,淮南军停了下来,然后开始有条不紊的扎营。
这个距离,在冷兵器时代是绝对安全的距离,哪怕是这个时代最为霸道的床子弩,也不可能在距离三四里远杀人。
三四里虽然不是很近,但是对于军队来说,也就是一个冲锋就到的距离,可是前几次的教训之后,哪怕淮南军就在脸上好整以暇的安营扎寨,驻守在徐州城里的淮军居然完全不敢动弹,就这样看着淮南军扎好了营寨。
战场的气氛变得极为诡异。
随着淮南军安扎好营寨,天色也变得黯淡了起来。
按照道理来说,双方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淮军不敢出击干扰淮南军扎营,可是等到夜里的时候,他们也尽可以出城劫营,以这个距离,淮军可以进退自如,就算不能取得多大的成效,也可以干扰南启的淮南军休息,但是这几年时间,北齐军队,尤其是这一支淮军,不知道被南启杀了多少将士,因此现在的淮军,普遍对淮南军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在这种畏惧感的驱使下,北齐淮军和南启淮南军,就这么隔着三四里的距离,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徐州城的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这才惊恐的发现,城下三四里的南营门口,一百多门火炮已经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排,炮管朝天,黑洞洞的炮口显得格外狰狞。
淮南军架起火炮之后,并没有立刻开炮,而是让一队万余人的先锋军,架着云梯,开始朝着徐州城的方向缓缓推进。
徐州城的守军大惊失色,连忙上报上官,就睡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淮军主将姜林,带伤赶到了城墙上,看着前方缓缓推进的淮南军,姜林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固然惧怕火炮,可是如果论这种常规冷兵器作战,骁勇善战的齐人从没有怕过谁。
这一下,要让这些南人尝到教训,让他们乖乖的滚回淮河以南,再也不敢踏足大齐土地半步!
当下,这位北齐宗室大手一挥,喝道:“来人,立刻煮沸火油,把滚石搬到城墙上来,nn手各就各位,准备守城!”
随着姜林的一声令下,徐州城的城墙上立刻站满了淮军将士,他们或持nn或持滚石,就这样静等着淮南军的攻城。
姜林站在城墙上,死死地盯着缓缓推进过来的南启淮南军,呼吸隐隐急促。
“nn手听令,六百步抛射!”
姜林是出身北部边军的将军,北部边军常年跟北蛮作战,最擅长的就是守城,姜林这句话的意思是,等敌人进入六百步的范围之内,nn手就开始抛射。
可淮南军的将士们仿佛听到了姜林的话一样,刚好在六百步开外的地方听了下来。
这个距离虽然不是绝对安全距离,可是常规nn已经无法触及,就算有弓箭射到这个地方,那也是强弩之末,无法构成杀伤力了。
负责nn手的一名副将,在姜林面前弯下身子,低声道:“将军,这些南人停了。”
姜林满脸阴沉。
“要你啰嗦,本将看不到吗?”
这名副将有些委屈的低下头:“那还放不放箭?”
还不等姜林回答他这个问题,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一枚碗口大小的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