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项少阳身为国主,按照身份来说他是没有必要来这里迎接项樱的,就算项樱过境,他派几个礼官带着军队护送一下也就可以了事了,但是赵显此时就在西陲,前段时间还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他一番,所以当他知道项樱从郢都回来之后,便立刻亲自赶到了辰州边缘,准备迎接项樱。
听到马车外面的声音之后,项樱也略微有些诧异,她挑开马车的车帘,果然看到一个身穿玄黑色衣衫的年轻人,正带着一队轻骑在路旁迎接自己,项樱摇了摇头,把小郡主交在小青手里,自己挑开车帘走下了马车。
见了项少阳之后,项樱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少阳堂弟不在陈都处理国政,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项少阳面色严肃,沉声道:“知道皇姐要从郢都回来,又听说郢都狼子野心,要对皇姐不利,因此小王亲自带了一队玄甲军,随身卫护皇姐。”
这话就半点诚意也没有了,如果当真要保护项樱,项少阳又怎么会等到项樱出了西楚国境才出现,如果是赵显本人在这里,少不得要因此调笑项少阳两句,不过项樱不是赵显,她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总算知道要给项少阳留一些面子,当即面露微笑:“少阳堂弟有心了,不过这趟郢都乃是我的娘家,娘家人岂会对我不利,少阳堂弟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
听到项樱这句话,项少阳心里微微一沉,此时他想到了赵显手里那封项樱寄回来的书信,见旁边没有外人,当即躬身抱拳,低声道:“皇姐,小弟有一事不明。”
项樱眯着眼睛笑道:“咱们是同族血亲,堂弟有什么话只管问就是了。”
项少阳点了点头,沉声道:“前番在夔州城的时候……小弟在肃王殿下那里,见到了皇姐……从郢都寄回来的书信,信里说天元皇帝欲联手肃王府…对我陈国下手,小弟想问一问皇姐,此事……当真否?”
项樱脸色变了变,转身看向了项少阳带过来的一队近千轻骑,眯着眼睛说道:“看来国主这一趟不止单纯迎接我这么简单,如果我说是,国主是不是要绑了我们母女,前去要挟赵七啊?”
项少阳额头渗出汗水,连连摇头摆手道:“皇姐这是哪里话,小弟只是担心皇姐在郢都被那些人给骗了,前不久小弟在夔州城已经见过了肃王殿下,肃王殿下也给出了小弟承诺,在这里多此一问,只是为了求个心安罢了……”
“既然皇姐不想说,那就当小弟没有问就是了……”
此时,这位西陈国主内心是颇为心虚的,他不知道项樱到底在郢都跟西楚朝廷谈成了什么,但是这会儿他又不可能当真对项樱母女动手,毕竟此时肃王府只是有可能跟西楚联手,如果他在这里动了手,那就会把这个可能变成必然,没有人会把“可能死”的局面做成“必死”。
见到项少阳满头大汗的样子,项樱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你也不用整日里疑神疑鬼的,咱们启国终究是七郎在做主,他既然给了你承诺,就无人再会害你,就连我也一样。”
这一句话,算是正面回答了项少阳方才的问题,这位西陈国主总算放下了心,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皇姐教训的是,是小弟多心了。”
当下,他只能乖乖的护卫着项樱,朝着夔州城方向走去。
其实项樱身边,原先就有五百青衣卫作为护卫,本也用不到玄甲军随行,不过项少阳盛情难却,项樱也只能一笑置之,一路上姐弟二人说了不少话,项少阳试图旁敲侧击,问出项樱在郢都跟西楚朝廷到底谈了什么,不过项樱对这方面很是警觉,每一次项少阳问起,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想在郢都问题上谈论太多。
项少阳也很是自觉,到后面也就不在谈及郢都的话题,一直把项樱送出了西陈国境,这位西陈国主才停了下来,对着项樱的车驾抱拳恭声道:“皇姐,小弟国中还有事务处理,肃王殿下无有相召,小弟也不敢贸然前去,因此就在这里别过,小弟先回陈都去了。”
说到这里,项少阳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皇姐与肃王殿下找有事,便派人去陈都递个信,小弟随叫随到。”
项樱掀开车帘,对着项少阳点了点头:“少阳堂弟且放宽心,西陈对于我启国来说至关重要,只要你不做出什么对不起肃王府的事,王爷他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项少阳恭敬点头:“皇姐说的是,小弟这几年一直本本分分,从未敢有半点逾矩,正是因为如此,请皇姐转告王爷,西陈将来如何,项少阳不敢保证,但是项少阳活着一日,西陈就永远是大启藩屏,绝不敢有半点异心!”
说罢,这位西陈国主带着千余玄甲军,浩浩荡荡的朝着陈都去了。
这个西陈的国境距离夔州城就已经不算太远,大约只有半天的路程,宗卫府的统领赵元一马当先,赶去夔州城报信,没过多久,大将军王霜亲自领了一队西陲军赶来接应,见到项樱的车驾之后,这位淮安侯也在车驾之前下了马,躬身抱拳:“末将王霜,奉命前来护持王妃安全。”
项樱再一次掀开车帘,用一口临安话微笑道:“怎么一路上到处都有人来保护我,连师兄也跟着赶来了,我这随身还带着五百个宗卫府内府的宗卫,哪里需要什么人保护。”
相比于对待项少阳来说,项樱对待王霜的态度就要热忱不少,毕竟王霜是赵显正儿八经的师兄,换作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