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两银子,听起来不多,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当年赵显在肃州府的时候,全靠萧铃儿那六七两散碎银子救命,这些钱如果省着用,至少可以够一个三口之家用上一两年的时间!
可陈喜这么一个落魄到卖女儿的无赖子,在京城住客栈不说,输了六七两银子居然还面不改色!
就以上种种,基本就已经可以断定,此人绝对是发了一笔横财。
陈喜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谄笑道:“这位大人,小人一没有得罪您,二没有犯罪,您难为小人这么一个升斗小民做什么?大人要是缺钱了,这京城里有钱人多了去了,您抓小人这么个穷鬼也没用啊”
“还敢油嘴滑舌!”
赵显低喝道:“你以为几两银子的事情,够资格让本王见你这么个王八蛋?实话告诉你,若不是你走了狗运生了个好女儿,就凭你,十辈子也见不着本王一面!”
以赵显现在的身份,别说陈喜这么个赌鬼,就算是临安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等闲也见不到赵显一面,若不是赵显那些女学生几乎个个涉及到了肃王府书房里的一些重要的情报消息,赵显又怎么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这么个无赖子?
陈喜被赵显这么一喝,顿时有些慌了神,他也不知道赵显口里的“本王”二字是什么意思,于是连忙低下头跪在地上,颤声道:“这位大人,小人可什么也没有做啊”
赵显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冷哼一声。
“有人给你钱了是不是?”
陈喜跪伏在地上,声音发颤:“是是,在肃州老家的时候,有一些外地人给了小人不少银钱,那种外地人跟小人说我家二丫头在京城里发达了,让小人进京来见一见闺女”
二丫头是陈梦的名字,她在进入肃王府之前,只有这么个小名。
说到这里,陈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显,继续说道:“接着小人就到京城里来了,那人让小的问二丫头,她家的主子在不在家,小人拿了他的银钱,只好照着问了”
这话不止赵显听在耳里,就在书房门口的陈梦跟李香莲同样听在耳里,李香莲狐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梦,而陈梦则是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赵显眯起了眼睛。
“你家二丫头说了?”
陈喜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赵显,然后缓缓摇头:“二丫头说了,她家里规矩严,不能说,小人还因此骂了她一顿”
“就这样?”
陈喜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小人还跟二丫头要了些钱”
赵显呵呵一笑,随即面色冷了下来。
“赵慷。”
“卑职在!”
“把这个陈喜阉了,丢进浣衣监里去,他不是好吃懒做吗,宫里有的是规矩让他勤快起来!”
赵显的那些女学生,现在都可以算是赵显的秘书团成员,她们每一个都处理过大量的情报,对于肃王府极其重要,正因为如此,赵显对她们才格外看中。
随着这些女学生在肃王府的地位传出去,类似于“陈喜”这种人会越来越多,如果不及时遏制,以后赵显要么放弃这个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秘书团,要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肃王府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全无秘密!
因此,必须严惩。
听了赵显这句话之后,一旁偷听的陈梦再也忍耐不住,提着裙子从侧间跑了出来,跪在赵显面前,泣道:“老师,阿爹他没有泄露您的消息,他年纪大了,如果进宫受刑,会丢了性命的!”
古代当太监固然是一个铁饭碗,但是这个行业不是没有风险的,门槛高不说,而且入门第一道手续就有风险,由于古代消毒手法不健全,单单因为净身发炎死去的那部分,最少也是三成!
这个比例,年纪越大越高。
像陈喜这种人过中年,如果给他胯下来上这么一刀,死亡几率至少要达到六成!
赵显淡淡的瞥了陈梦一眼,随即微微一笑:“你十一岁就被你阿爹卖在了牙行,如果本王没有记错,那时正是寒冷的二月天,你被送到肃王府的时候,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被冻的缩着脖子,这样,你还护着你这个混账阿爹?”
肃州府那边的方言,称呼父母为阿爹阿娘,赵显在那里待了一年多时间,也学会了不少肃州方言。
陈梦低着小脑袋,颤巍巍的说道:“学生蒙受您的恩德,但是学生在这里也读过书,书里说百善孝为先,书里还说子不言父过,阿爹他再怎么样也是学生的生身父母,学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求老师开恩,饶阿爹一条性命,学生以后必当尽心竭力,替老师做事!”
本来按照赵显的要求,这些女学生应该称呼他“校长”才是,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久了,他越发觉得这个称呼有些维和,于是就让她们改称“老师”了。
赵显微微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不好说话的陈喜,又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陈梦,然后释然一笑:“我教了你两年时间,你我也是师徒一场,做老师的也不好为难你,这就遂了你的心意。”
“赵慷,把这个王八蛋送到工部去,给他找个辛苦点的活,让李清他们找个人监督他,不在工部做满三年苦工,不许放他出来!”
赵慷这个时候才开始重新正视起这些女学生在赵显心中的地位,要知道自家王爷虽然敢说话,但是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外人几乎从来都没有办法置喙,这几个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