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抬头,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将门出身的读书人,随即摇头一笑。 更新最快
“严尚书未免太古板了一些,本王一没有伤害君上,二没有改换朝堂,大启仍旧是原来的那个大启,严尚书即便不再替肃王府做事,且入朝做一做官又何妨?”
“本王已经在政事堂里头给严尚书安排了一个位置,就算严尚书真的要忠君爱国,坐在政事堂里头说话,岂不是声音更大一些?”
严靖冷笑:“随意指派政事堂宰辅,肃王殿下当真威风的紧。”
“如果老夫记得不错,这是先帝才能做到的事情,就连当今陛下,都还无力插手政事堂!”
“陛下年纪还小。”
赵显伸手指了指严府的大门,面无表情:“严尚书不请本王进去坐一坐?”
“寒舍太小,容不下肃王殿下这尊大佛,以后本官跟肃王府再无瓜葛,昨日里本官已经向朝廷上了告老的折子,以后严某人就是临安城里的一介草民了。”
严靖低下头,声音发冷:“只希望肃王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严靖一家老小。”
赵显眯着眼睛看向严靖。
他现在可以说是临安城的主宰,此时一个简单的眼神就看的严靖遍体发寒,浑身汗毛倒竖。
“本王有一事不解,既然严尚书要忠君,为何还要辞官而去,置你口中的君上于不顾?此时严尚书能入堂拜相,岂不是能更好的保护当今陛下?”
严靖愣了愣,随即自嘲一笑。
“本官有自知之明,以陈相的手段尚且落得身死家败的下场,严靖论手腕还不如陈相,进了政事堂要是跟肃王殿下作对,不过是寻死而已。”
“严某人胆子小,并不敢死,但是也不愿意跟肃王殿下一起,做那欺主的恶事,因此这才想要挂印而去,还请肃王殿下高抬贵手,容严某辞官。”
赵显双手负后,声音也冷了下来。
“初见时以为严尚书是一个事功的能臣,不曾想也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算是本王看走了眼,严尚书且缩起脖子过日子,看本王打理起天下,比陈静之,萧太后如何。”
说到这里,赵显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成康十五年过年那会儿,严尚书的儿子还到了我肃王府拜年……”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令公子应该是叫做……严心阳,没错吧?”
严靖身子颤了颤,声音也低了下来:“肃王殿下如果心里不舒服,尽管冲严靖来就是了,犬子……”
赵显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严心阳荫五品散官入朝,再给他一个礼部员外郎的实职,算是你严靖赢的赌注,以后肃王府与你严靖的这个严家两不相欠。”
说罢,赵显负手离去。
之所以要说明白是严靖的这个严家,因为赵显跟严候府的关系并没有断,毕竟他还要靠着严候府来遥控边军。
严靖站在严府大门口,有些愣神的看着赵显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他的长子严心阳上前,对着严靖拱手道:“父亲,肃王府现在正势大,您这般得罪他,不太好吧……”
“你懂什么?”
严靖冷眼看向严心阳,低哼道:“忠君不忠君暂且不提,就说肃王他起兵造反却不登基,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即便他现在大权在握,但是正统不在他手里,将来他一步行差踏错,被当今陛下抓住机会,整个肃王府都会招来灭顶之灾!”
说到这里,严靖微微冷笑。
“到那时候,现在肃王府的这些羽翼,一个也逃不脱!”
“咱们现在能跟肃王府撇清关系,无非是不要荣华富贵,却给子孙后代免去了一场灾祸。”
严心阳恍然大悟,开口道:“父亲说的是,大富大贵固然好,但平平安安才是福分,肃王给孩儿的礼部员外郎之职,孩儿也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
严靖摇了摇头:“当年为父科举二甲第七名出身,也在礼部摸爬滚打了十余年才做到员外郎,如今你可以一蹴而就,为什么不去?”
“只要你不跟肃王府的人沆瀣一气,以后朝廷清算,也算不到我严府的头上。”
严心阳低头道:“孩儿知道了。”
离开了严府之后,赵显并没有回家,也没有进宫,而是带着一百多个宗卫,来到了临安城北郊的一家庄园门前。
这家庄园看起来不是很大,地方也很偏,但是却管着附近的几百亩良田,算是临安城北的一家不大不小的地主。
庄园大门上挂着,一个笔法飘逸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高园”二字。
高园门口,过往行人络绎不绝,大多都是头戴冠带的读书人,更有一些身着官服的官员登门拜访,但是许多都给守门的门房拦了下来,赵显在门口看了片刻,发现有几个身着五品官常服的官员,竟也给门房拦了下来,偏偏那些官员还没有什么脾气,都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去了。
赵显看的摇头不已。
“有人说高明玉高相即便离开政事堂,也依然是大启的宰辅,如今看来,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
赵慷在赵显身后陪着笑脸,轻声道:“这老头是榕城人,致仕之后却不回乡,反倒在临安北郊找了个庄园住了下来,显然是贼心不死。”
“怎么说话的?”
赵显白了赵慷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人家这叫老骥伏枥。”
说完这句话,赵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