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这里愧疚的情绪表现得太多了,应该只是短暂的尴尬一下,马上接着推后面的剧情。”
“手足无措的感觉还不够……这样,扔球的时候尽量垂直往上扔,到时候应该能有落到你头顶的,你试试看能不能做出这样的效果。”
“……”
时间在一遍又一遍的排练中飞速流逝,虽然吴庸对目前的表演效果还是不满意,但现在已经过了10点半,必须去候场室等着叫号了。
本来还想在上场之前,叫个外卖来填填肚子,可一看到候场室乌泱泱一群人挨着挤着,有穿得像正常人的,有打扮得奇形怪状的,最重要的是因为人太多,屋子里弥漫着化妆品和汗味儿搅和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吴庸决定,还是忍一忍,等表演结束之后,带胡烁一起去下馆子好了。
二人找了个地方坐定,胡烁又继续揣摩剧本,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的肢体跟着想法动一下,单拎出来看,和精神病没什么区别。
不过候场室里跟胡烁症状相同的一抓一大把,一眼看过去,反倒是没什么违和感。
这段等待的时间吴庸不敢睡觉,他怕一会儿睡迷糊了,上场的时候出纰漏。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睡觉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因为长时间精神得不到放松,太阳穴开始一涨一涨的,像是脉搏的跳动。
睡又不敢睡,只能玩玩游戏熬着了。
这边选手们在候场室里紧张忐忑地准备,评审现场的评委们的日子也不是那么舒服。
海选持续的天数这么久,工作量又非常大,自然不可能让最后要上节目当评委老师的几个业内大拿来受这个罪。节目组便请了在相声、小品这两个领域里排在中上游的几个前辈,再加上节目组里的几个编导,一起组成了评审小组。
因为报名的选手比预期的要多,况且喜剧和唱歌不同,许多人只要开口唱上两句,用不到十秒钟,就可以被确认淘汰。除了极个别气场极为“出众”的奇葩,怎么着也得等人演上两分钟才能抓到毒点把人淘汰吧?
所以经过权衡,硬生生把评审小组拆成了两队人,同时开工,这才勉强没有拖慢进度。
就算是这样,两队人还是每天急吼吼地赶工,生怕拖慢海选进度,耽误了之后的录制。
可以想像得到,在如此高强度工作下,评委们的心情不会有多美好。
特别越到接近饭点的时候,越是人心浮动。
又一个达不到节目组选人标准的选手被请出去,陈佩琳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55分了。
节目组之前定的是12点吃午饭,听场务说,盒饭已经送到剧院门口,马上就能送过来。
黎德昌放下手中记录评分的笔,舒口气,面带微笑地询问陈佩琳:“陈导,咱们是不是可以歇口气了?”
“黎老师,饭还有几分钟才能送到,要不然再叫一个选手进来吧。”陈佩琳见黎德昌脸上的笑容迅速僵硬起来,赶紧安抚道,“我们累,那些选手们也不容易,反正今天都得看完这些人,现在多看完一个,下午的工作量就能少一点。”
见黎德昌不搭话,陈佩琳将话头转向另一个邀请来做嘉宾的评委:“卢老师,您看怎么样?”
卢边性格比较随和,虽然同样累了,想休息吃饭,但陈佩琳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道:“我没问题。”
卢边都说没问题了,黎德昌不好再提出异议,反正就一个人,那就再忍忍吧。
陈佩琳示意工作人员领下一个进来,工作人员立刻出门朝候场室喊:“135号,胡烁和吴庸!”
吴庸正纠结着几把农药下来,精神越来越疲惫,光靠游戏怕是要撑不住了,就听到了工作人员如天籁般的声音。
“走吧。”
二人起身,候场室中其他人默默为他们让出一条道。
走到评审现场的门口,胡烁顿了顿脚步:“师父……吴哥,我可以的吧?”
吴庸往他背上一拍:“你就当是场梦,不要怂,直接上!”
胡烁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听你的,直接上!”
吴庸一点也没有胡烁的紧张。
该做的都做了,这个时候平常心对待就好。
能够如此淡定,不是因为他的心态有多好,或者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紧张这种情绪,他也有过。
两年前入职呼叫中心,第一次接线的时候,听到耳机里客户“喂喂喂”的声音,头脑一片空白的吴庸直接回了对方一个“喂”。
虽然电话是顺利接完了,但这件事情被旁边全程监听的军哥笑了一整整个月。
新人客服最容易犯的禁忌,说“喂”。
后来的电话,仍然很容易激起他的紧张感,就算度过了业务不熟练的头两个月,那些胡搅蛮缠,没理也能理直气壮对着他一通乱吼的客户,一度让他一听到电话接入的铃声就紧张起来。
然而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在他逐渐学会剥离自己的情绪之后,有了很大的改观。
他不会再紧张了。
当一切自己能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不管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能坦然接受。
就像现在的情况,担心是有的,吴庸一点都不想之后的一个月都被困在地狱式学习中。但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能不能通过海选,就交由老天来决定吧。
吴庸的坦荡和超然感染了胡烁,二人大大方方走进评审现场。
由于这只是不那么正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