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她也不回答我,只给了我一封信,叫我立刻交到平王府,不然她的命就要保不住了,然后她又抱着我哭道自己不想死,但是又在我耳边小声道‘别去送信,自己逃命’。之后我就被那些人拉开丢了出来。可是我怎么可能眼看着阿姊送死呢,但是我又没有办法,只能来求你了,你是王爷,一定会有法子救阿姊的对不对?”

慕容钧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问小九道:“陈姑娘交给你的信呢?”

小九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慕容钧拆开看了,见纸上只有一行字:候君至落日,逾期则此生无再见之时。

事已至此,慕容钧不得不做出抉择,苏仁就是认定了他与陈娘子有情,所以用她的命来威胁自己,逼自己于圈禁之期内私自出府。若去,自己罪上加罪,绝不可能全身而退;若不去,便要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无辜受累。

他心知,自己其实只有一个选择。

不出所料,慕容钧要出王府时,外间监视的厂卫只是提醒他此举乃是违抗皇命,并没有认真阻拦他。而当他赶到那处小宅院时,未见什么看守,推开虚掩着的木门,就看到陈青鸾正独坐在院内柳树下,斑驳的树影落在她身上,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抬眼看向慕容钧,“王爷不该来的。”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因着本王的缘故已经让陈姑娘一再无辜受累,如今若是还为了权势地位不顾你的安危,那本王与那投机钻营的阉狗又有何区别?”

陈青鸾听他这样说,轻叹道:“是我想差了,我漂泊多年,看惯了诸般人情冷暖,凡事也总喜欢算计得失盈亏。原本以为王爷您身份贵重,为了民女蒲柳之身而涉险获罪,实在不划算,但现在看来,若真要王爷背弃本心,之后却要一直背负着歉疚之意,那才是真的亏了。”

慕容钧听了也道:“陈娘子说的不错,而且本王来这一趟,不仅成全了本心,还姑且报答了当年陈娘子的救命之恩,划算得很。”

陈青鸾道:“民女斗胆,还有句话想对王爷说,民女在京中多年,见过许多达官贵人,无不是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当做筹码,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王爷若不看重这些东西,何不干脆舍了这黄金牢笼,从此天高海阔,再不用受人牵制摆布。”

慕容钧听了一愣,自来身边众人,都是明里暗里规劝他该将心思用在朝政上,从前太子在时,他们劝自己该去辅佐太子;后来太子死了,又劝他应当接手太子的势力,牵制以苏仁为首的阉党以防止其一手遮天。

只有陈青鸾,这个统共只见过三次面的女子,直言点破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点狂想,若非此时此地均不合适,否则当可把酒言欢,引为知己。他道:“陈娘子所言甚是,只不过身上的担子,还要一点点卸下来安排妥当才好,若直接撂挑子跑了,怕是旁人要来追着打的。”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陈青鸾又去屋里沏了茶端出来,正要给慕容钧斟上,却听吱吱呀呀的,小院的木门又被推开了。

来人身着玄色官服,正是苏仁,陈青鸾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垂着眼不看他,他也不理陈青鸾,只对慕容钧道:“今儿一下朝,便听说王爷擅自离了王府,竟然是来此幽会佳人了。原本咱家明日便要替圣上拟制解除了王爷的圈禁,眼下看来,这旨也不必拟了。”

慕容钧道:“本王当然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来日本王就会上书给皇兄自请回封地,放弃可以久居京城的特权,不知这样苏公公可满意了?”

苏仁垂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该如何处置王爷,自有圣上决断,咱家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若王爷没别的事儿了,可需要咱家派人送王爷回府啊?”

慕容钧冷哼一声道:“不必了,本王自己回去便是,不劳苏公公大驾。”转过头来看向陈青鸾时语气又温柔了下来,“陈姑娘,若皇兄准了我的请求,你可愿同去本王的封地?”

陈青鸾道:“民女的亲朋好友与产业都在京城,突然搬离有诸多不便,还请王爷容我考虑一二。”

慕容钧道:“既如此,那本王等你的答复,就算你一时走不脱,将来也可随时来寻本王,本王身边,始终有你一席之地。”说罢转身离去,独留陈青鸾与苏仁在小院之中。


状态提示: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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