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鸾往日给甜水巷送货的时候,曾见过妩君几次,虽只是匆匆一顾,这般明艳照人的人间尤物,实在叫人不能不印象深刻。
一舞完毕,掌声雷动,妩君遥遥向台下行了一礼,施施然退回了幕后。与此同时,鸨母满面堆笑地进来询问可否要指名几位姑娘来伺候,苏仁翘着兰花指虚点道:“方才已经进来过两拨了,咱家看也不过尔尔,连一个看得过去的都没有,只道你这儿毕竟开的偏僻,水准自然比不得原来城内的那些,难不成你还藏了什么好货色没带出来?”
那鸨母道:“几位贵客眼光果然不俗,那时候咱这儿当红的几位姑娘都在后台准备献舞,方才几位也应是看到了,若有可心的,老身就直接带过来,叫她们陪爷们谈心。”
苏仁一脸兴趣缺缺地模样,打了个哈欠道:“原来方才跳舞的便已经是你这拔尖的姑娘了?咱家还以为是热场子的,并未细看,不过既然你说是好的,便都带上来罢,兴许能挑出个不甚碍眼的。”
那鸨母也是久经沙场,太监逛青楼,阴阳怪气不好伺候的她也见的多了,并不当一回事。
也多亏此番清平侯与苏仁都是常服而来,并未大张旗鼓地报出名号,不然若是她知道眼前此人曾经眼都不眨地查抄了京中一多半的青楼,那她怕是不会这般从容了。
过不多时,那鸨母便又领了几个姑娘进来,果然都是方才献过舞的那几位,环肥燕瘦各有可爱之处,那妩君也在其中,她已经换下了舞衣,却还是以轻纱遮面,只留一双妩媚多情的眸子露在外头,盈盈如秋水。
苏仁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然而当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最终落在妩君身上时,脸色便突然冷了下来,略微拔高了音调,“以色侍人,还玩什么遮遮掩掩的把戏,难道是貌似无盐,才怕叫人看了去?”
那妩君被吓了一跳,她往后缩了缩,眼中竟已经含了泪,鸨母随即陪着笑脸道:“这位爷别生气,这位便是咱天香阁的花魁娘子,她以往有个规矩,若非是得她青眼的入幕之宾,便不能摘下面纱看到她的容貌。”她顿了顿,眼见苏仁脸色愈发隐喻,便急忙接着道,“不过,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几位爷这样的身份,当然不必在意。”说罢回手将妩君拉了过来,对她道:“潇潇,快把面纱摘了,去给这位爷赔个不是!”
那女子点了点头,抬手将面纱摘了,盈盈向苏仁行了一礼道:“奴家给爷赔礼了,原是方才刚跳完舞便赶了过来,匆匆忙忙地便忘了摘,还请爷不要怪罪奴家了。”
她声音很小却极清晰,嗓音婉转妩媚,陈青鸾听了都觉着心神荡漾,旁边的清平侯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苏仁道:“嗯,果然不愧是花魁娘子,还看得过去,就留你伺候罢。”
这边苏仁已经留了人,清平侯便也指了两个姑娘留下。潇潇虽然是被苏仁留下的,但是她却不敢将平日勾引讨好客人的手段用在苏仁身上,便只站在一旁给他斟酒布菜,一副十分乖顺的模样。
酒足饭饱之后,那边倚在清平侯怀里的女子娇笑着问道:“二位爷,现下时候不早了,可否需要休息?”
清平侯笑着应了,又看向苏仁,明日没有早朝,苏仁便是留宿在天香楼也是使得的。苏仁似笑非笑地道:“也好,咱们这样的人,难得忙里偷闲出来逍遥一回,自是要尽兴的,你叫潇潇是吧,今儿你若是伺候的让咱家满意,少不了你的赏赐。”
潇潇点了点头,“那就请爷随奴家去卧房罢。”
苏仁站起身,又抬手指向陈青鸾和另一个随侍的小太监道:“你二人也一同去。”
潇潇不明所以,她娇笑着道:“爷,奴家一人也能伺候的您周全,且叫这二位小哥休息去罢。”
苏仁居高临下地冷笑道:“叫你伺候?咱家还嫌脏!一会儿你就好好伺候他俩,咱家在一旁看着,看到尽兴为止。”
听了这话,潇潇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一旁的清平侯也愣住了,他虽知太监因生理上有缺失,所以多有在闺房里折磨人的手段,可万万没料到苏仁竟有这样的嗜好。
陈青鸾先也吃了一惊,随后恍然大悟,心中暗骂了一句老奸巨猾,然面上却十分淡定,仿佛这事儿稀松平常早就习惯了一般。
那潇潇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道:“奴家流落青楼也非自愿,若这位爷嫌脏,大可不叫奴家伺候便是,咱天香阁也并非没有清倌可以陪客,何必这样羞辱奴家呢。”
“哦?叫你伺候咱家便是羞辱你?你倒是高贵的很,那你叫老鸨过来,看她答不答应换下你啊?”
鸨母那等见利忘义的人,又怎会真在乎一个姑娘的死活,花魁么就是捧出来的,没了一个,再花些手段便能捧出下一个来。而眼前这两位贵客的,她却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潇潇眼见这一劫无论如何逃不过,几乎要流下泪来,抬眼再看苏仁并无放过自己的意思,一咬牙趁众人没有防备,扑到了栏杆边上。雅间围栏之下便是那引渡而来的人工河,哽咽着道:“客官若苦苦相逼,奴家纵然一死,也不愿忍受这般屈辱。”,说罢纵身便要跳下。
陈青鸾刚要伸手去拦,却见一个身影比自己更快,竟是清平侯将人一把拉了回来,他劝苏仁道:“咱们今儿是出来找乐子来了,要是见了血,多不吉利,您大人大量就别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了。”
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