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头昏脑涨的林逾静跟着宁修远走出了包房。
她看上去活像是一个丢盔弃甲的士兵,尽管只喝了一小盅白酒而已,但林逾静的脸颊却犹如有火在烧,胸口也跟着闷闷的。
“没喝惯的话,是这样的,以后可以去准备一些护肝片,饮酒之前吃两片。”
相比之下,喝了不少酒的宁修远却清醒多了。
他们走出方圆楼,被冷风一吹,林逾静顿觉呼吸畅通了不少。
“宁总,我觉得……我并不适应这份工作。”
她实话实说。
宁修远没穿外套,他也不觉得冷。
呵了一口气,他眯眼看向远处,语气低沉道:“现在不是适应不适应的问题,林经理,而是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
尽管宁修远说得隐晦,但林逾静还是听懂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她有些羞惭。
山庄正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沈亦雄还躺在医院里,自己作为受沈家庇护多年的养女,还在纠结着酒桌上失去的尊严。
幸好,宁修远很快问道:“需要我送你回宿舍吗?”
林逾静连忙摇头谢绝:“不用,我走着回去,并不远!”
他没有勉强,只是略一颔:“那你小心,我还得回办公室加班,明天见。”
说罢,宁修远朝着行政楼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暗暗吃惊。
这也太拼了。
林逾静叹了一口气,也准备回宿舍。
第一天正式上班,对她来说,绝对算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
套装拘束,高跟鞋磨脚,妆容糊在脸上将近十二个小时,令人窒息。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胃里一阵剧烈的抽搐,林逾静停下脚步,本能地用一只手按着,五官霎时纠结在了一起。
不过几秒钟,她已经疼得全身哆嗦,冷汗直冒。
那杯白酒的威力太恐怖,林逾静只好蹲在地上,用手和膝盖一起抵着胃部。
她想吐,但没吃晚饭,吐不出什么,张了几次嘴,都只是干呕。
云晋尧看见林逾静的时候,她正捂着嘴,肩膀一颤一颤。
“停车。”
他想也不想地对司机喊了一声。
车子在路边停下,云晋尧推开车门,大步走了过去。
林逾静的手袋丢在地上,里面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全撒出来了,她摸索着,一把抓住手机,准备给杜与风打电话。
有人站在她的面前,她察觉到了,吃力地抬起头。
因为光线的缘故,林逾静看不太真切,但她凭直觉,确定他就是云晋尧无误。
的确是他。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打横抱在了怀中。
林逾静嗅到一股不算陌生的气味,她曾披过云晋尧的外套,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此刻,那味道里沾染了少许烟和酒的气息,让这个男人显得更加危险。
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想要挣脱。
甚至忘记了胃痛。
“别动。”
云晋尧哑声呵斥道,手上的动作有些僵硬。
看得出来,他对于抱女人并不是很熟练。
林逾静察觉到了,生怕他一失手把自己丢出去,只好作罢。
但她不忘提醒:“我、我的东西还在地上……”
云晋尧没有理会,将她抱回车上,让司机去捡拾那一地的凌乱。
他的车上有矿泉水,居然还有一盒已经开过封的胃药。
面无表情地把水和药一起丢给林逾静,云晋尧的语气充满了嘲讽:“看来沈家是真的快不行了,唯一的儿子也不争气,只能把你推出来。让我猜猜,他们接下来会不会把你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用彩礼来周转?”
她一听这话,心头一沉。
虽然太耸人听闻,但却不见得是无稽之谈。
以何晴的人品,还有她对自己的厌恶,趁早打她嫁人,绝对不失为一个上上选。
林逾静又气又怕,更多的是难堪,她颤抖着双手,拧了半天,手上无力,还是没有能够打开那瓶矿泉水。
云晋尧似乎可怜她,他一把夺过来,拧开了,又还给她。
“这是……胃药?”
林逾静看着手上的两粒药片,有些迟疑。
他冷笑:“不是,避孕药。”
她先是一惊,很快又意识到,云晋尧这是在故意恶心自己。
林逾静抿了抿嘴唇,默默地吞下药片,又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
“知道还问!”
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确定林逾静吃了药,云晋尧才问道:“你还住在沈家?”
她摇头,把公寓的位置指给前排的司机。
听说林逾静搬出了沈家,云晋尧似乎心情不错,他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你还不太蠢。”
她明白,他指的是沈昊天对她的yù_wàng。
走路几分钟,开车似乎只用了一分钟不到,但这一分钟,对于坐在云晋尧身边的林逾静来说,却是度秒如年。
她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堪的话语。
所幸的是,他在说完刚才那句话之后,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到了。
车刚一停下,林逾静的手还没有碰到车门,上一秒钟还闭着眼睛的云晋尧已经抢先一步,帮她推开车门。
等她下车之后,他也跟了上来。
走到台阶处,林逾静的脚步有些踉跄,云晋尧随手一勾,就缠住了她细而软的腰肢,紧紧地扣着。
两个人的姿态,看上去十分亲密。
“多谢你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