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湖面上渔船星星点点,远远的还可以看到巡逻的日军炮艇,这些瘟神在水面上横冲直撞,搅地渔民不得安宁,甚至有时还会冲撞渔船以此为乐,绝对是一群凶恶霸道的混蛋,林峰的船一路向东,远远他们就能看到大片的芦苇荡,一眼望不到尽头。
船主老吴说这片芦苇荡面积相当的大,没经验的船家是不愿意进去的,在里面很容易迷失方向。
林峰并没有在水上追踪的经验,所以这一切只能靠船家来把握,就在这时远处芦苇荡里突然窜出一艘巡逻炮艇,把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奇怪了,小鬼子跑到这里面来干?里面到处都是沙丘,水下地势起伏他们那么大的船很容易搁浅,这里面还有水匪游击队,他们就不怕遭了算计?”老吴有些想不通这些小鬼子究竟在折腾什么。
“芦苇荡中间是不是有水道?”林峰问。
“没错,但是里面情况非常的复杂,水道纵横交错,就算是常来常往的老船家也不愿意进到里面去,所以我劝您还是不要往里钻了,一旦迷路了,我们都很麻烦,万一撞上游击队我们也很难脱身。”老吴不失时机地鼓动林峰撤回去,不是他不想赚这笔钱,而是不想冒这个险,万一这船刮到了浅水区的石头漏了,他们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再者说了,这里面的游击队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说是游击队,其实就是一帮水匪。
“以你的经验,他们会走哪条路?”林峰根本就不理他那套,而是直接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其实这走哪个都一样,里面全都是连在一起的水网,纵横交错相当的复杂,有一大部分在水上游击队的控制之下,刚才那些小鬼都不知道发什么羊癫疯,居然敢往大里面跑。”老吴说。
说话间他们的船已经深入了芦苇荡,船的两侧都是高耸的芦苇,自置身其中才明白那种被围困的感觉,仿佛四周的芦苇里总有人在窥探他们一样。
“这还算不得什么,等到了里面你就明白了,除了天上的太阳在这里边好像什么都一样,如果是个大阴天儿,我们就得被困在里面。”很显然船主并不愿意到这个地方来。
“尽快送我们去离公路最近,并且可以登岸的地方。”林峰说,“如果再这之前你能找到那艘船酬劳加倍。”
“真的?”老吴一听说要加钱,立马来了精神。
“这种事儿不太适合开玩笑吧?”林峰说。
“嘿嘿……你找我就对了。”老吴的意的说,“不是吹牛,这片儿没人比我更熟悉这芦苇荡,如果是要想登岸走最近的路线前往长沙都需要横穿过去到最近的岸边,能直接上公路的地方有六个,我们只能一个个的找,恐怕天黑之前走不完几个。”
“先从最近的开始。”林峰说。
小船在芦苇丛中钻来钻去,密集的芦苇挡住他们的视线,根本就分不出东南西北,也幸老吴家对这里足够熟悉,所以才没迷路。
在芦苇荡里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林峰他们彻底没了方向感,就算是有天上的太阳,他们也没法判断自己是否还在继续向前走,水道纵横交错走得他们晕头转向。
老吴很健谈,不停的介绍着湖上的风土人情和发生的事情,他认识那个他们要找的船主,虽然不熟,但也彼此相识,算得上点头之交,他说那个船主姓李,外号李半斤,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他除了早饭之外,每顿都要喝半斤白酒,虽然这穷人能喝得起的酒瓶子不怎么样,但度数很高,所以这家伙整天处于半晕状态,这个李半斤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孤身一人,打来的鱼基本上都用着换酒了,每天都是以鱼蟹为食,饮酒为乐,很少与人交往,一条破船一撑就是十几年。
湖实在是太大了,芦苇荡更是没边没沿,湖水之下鱼壮蟹肥,到处都是乱飞的水鸟,感觉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是林峰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他坐在船头仔细听着芦苇荡中的动静,希望可以能从其中辨别出一些不一样的声音,只是这范围太广他这办法也没什么效果,除了水声和鸟鸣之外,他还真的什么都听不见。
“再有几里水路就到第一个登岸地点了。”吴船主说,“从这上去往南走几里就是一条大路。”
“如果是你会选择走哪条路?”林峰问。
“我倒是无所谓,我是习惯了这水上的营生,从来不轻易上岸。”老吴说。
“那你觉得哪条路最快捷,最安全,最省劲儿呢?”林峰又换了个方式问。
“也只有这条和靠北那一条了,其他的不是离大路远,就是不好走。”老吴说,“咦……”
说话间老吴顺过船桨从水里捞出来一个东西,一件衣服,挂在一条断芦苇上半沉在水里,衣服上短了一块,好像是被人故意撕掉的。
“料子不错。”老吴抖了抖,“拿回去补补还能穿。”
林峰一把扯过衣服,一看之下就认出来这是他给司轩逸准备的那一套的上衣,上面缺的一块儿正是车上找到写了血字的那块布料,看来他们追的方向应该没错,不过发现的位置才是最大的问题,这正是两条水路的岔口,和他们要去的那个方向去完全不同。
“会不会是被冲到这儿来的?”有人问。
“不可能,这是故意挂这么低的,冲下来的肯定不是这个样子,这种布料沉,泡了水不可能浮在水面上,这水流又不急,冲不这么高。”老吴先否定了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