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士勋他们看到的景象不同的是,这时候屋里还是有人的,只不过这人不正常,不是活人,而是一个已经死了至少三天的尸体,得益于冰寒季节不易腐烂,才保存了完好的尸身。
只是这尸体的脸,像是被什么人在上面画画了似的,完全分不清鼻子和眼睛了。就连眼珠子也没了去向。
尸体就躺在床上,屋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除了桌子上有一把带血的篆刻刀之外,别的地方连血都没有。因此胜子一见到这些,还以为那人是自杀的。
但是,谁会这么变态,在死之前还要把自己的脸划破?他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相貌,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楼上传来咯噔咯噔的脚步声,紧接着陈少峰也下来了,他环顾了一下屋里的景象,没什么大的反应。
放哨亭里很暖和,陈少峰让胜子去把王铁军他们叫过来,等胜子带着四个人从天窗回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陈少峰一脸血的靠在角落里,似乎已经昏迷了,旁边的桌子也被人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口。
一滩血迹从床上延伸到地窖里,床上的尸体也没了踪影,看样子是被人弄到地窖里去了。王铁军和马宝山自告奋勇,要下去探一探,此刻陈少峰昏迷,邱如民又不在,能做主的只有胜子了。
胜子点点头,同意他们下去,但有一个条件就是遇见不对的地方,不要好奇,先退回来和大家汇合,再考虑一起下去。
王铁军和马宝山离开后,整间放哨亭就剩下胜子、杨军医和昏迷的陈少峰。杨军医给陈少峰号了一把脉,说脉象急速,怕是肾上腺素含量升高,导致大脑供血不足才晕厥的,简单的来说就三个字:吓晕了。
不对劲。胜子脑子里出现三个字。
要说这陈少峰年纪不大,刚三十多岁,却已经拿到特训班的班长位置,相当于一个连长的特权,肯定是有所依仗的,怎么会被轻易吓晕呢?
就在这个时候,地窖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像是马宝山发出来的。胜子心里一惊,连忙冲到地窖口,冲里面喊了一句:“下面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
杨军医说陈少峰的状况不稳定,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又见胜子着急的样子,似乎连梯子都不想爬了,马上就想跳下去。他便提议让胜子先下去看看,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军医,没点儿功夫哪儿成?如果外面没有什么事的话,保护一个昏迷的陈少峰还是绰绰有余。
怕就怕在等胜子真的下去了,外面会出事,自己来不及上来支援。不过考虑再三,胜子决定还是以下面两人的安全为主,点点头同意了军医的建议,一个翻身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下去后,胜子立即划着一根火柴,火光一亮起,最先进入眼睛的便是那口巨大棺材。胜子对棺木没有多少了解,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的,更别说从棺材上找线索了。
除了一口棺材之外,这个地方还有几个坛子,打开坛盖便是一股腐臭气扑来,里面装着的有半坛子黑水,水里还泡着一滩肉泥,看不出是什么肉。
胜子在这个地方转了一圈,没看到马宝山和王铁军二人,又把目光重新聚在那口棺材上,愣了一下。
棺材盖不知道是本来就有松动,还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被打开了。原本钉的死死的棺材钉子洒了一地,盖子也若有若无的打开了一点。现在到处都找不到王铁军和马宝山二人,虽然有点让人不太相信,但唯一没有找过的地方就只有这口棺材了。
胜子虽是神枪手,手上的劲头也不小,一个人就把石棺推开了。
看到棺材里的景象,胜子眼睛一亮,马宝山果然躺在这里。他的姿势很有趣,双手交叉叠在后脑处,一脸的安详,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告诉胜子他还活着,活脱脱一个潇洒的睡美人。胜子刚想笑,突然看到马宝山的身下似乎还有一个人,从衣服上来看,绝对不是消失的王铁军。
他脸上的表情一僵,慢慢后退了一步,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上的枪。
棺材里半天都没有动静,胜子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又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先试着用军刀拨了一下马宝山。
棺材里的空间很大,很容易就把马宝山弄到一旁。就在胜子刚看清下面的人时,火柴忽然扑闪了一下,灭了。
光是这一眼足够让胜子看出下面的人穿着绿色军大衣,绝对不是自己的战友,极有可能是原本在放哨亭里的士兵。只是火柴刚刚熄灭的一瞬间,胜子突然看到那个穿着军大衣的人影似乎动了一下,但又说不出来他哪儿动了。
等第二根火柴划亮,胜子趁着光仔细看了一下,那个人影似乎根本没有动过,好端端的躺在棺材里,一只胳膊还在被马宝山压着。这人的面孔并不熟悉,八成是这里的士兵没跑儿了。
胜子先抬手把马宝山弄了出来,随便扔在地上。反正在雪地里钻来钻去,身上的军服也早就脏了,不嫌弃这里的灰尘。
这么一折腾,倒是把马宝山折腾醒了,他咳嗽了几下,从地上坐起来。胜子虽然知道他醒了,但也没去搭理他,自顾自的端详着棺材里的人。
这是一个年轻人,清秀的面庞和白净的肌骨,如果不是胸前空荡荡的,胜子还以为他是个女人。这个年轻人的睡容也很安详,根本没有被马宝山压过的狰狞,由于他穿的是宽松军大衣,根本看不出还有没有呼吸,而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