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群人,他们时时刻刻想要扰乱我的事,到底是觊觎什么?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离开了监控室。因为之前和杜小生的顶撞,领班终于有了年龄上的架子,做事大胆起来,走路也不跟在杜小生后面了,而是和他并排走。
很多工人见我们出来,好奇地看着我们,直到领班上前几步,催促他们抓紧时间工作,他们这才赶紧低下头。领班好像也不想再搭理我们,而是去充当监工。我和杜小生闲来无事,就到大院里吹吹风。
在郊区还可以看见满天星星,这是在北京市里很难见到的,即便是晴天也只能看见月亮和卫星的闪亮光芒。我们一边在院子里散步,一边思考刚才的事情。
当很多人都说你错的时候,你可能也会认为自己错了。如果不是杜小生坚定地宣称他看到一个灰色衣服的人从我身后走过,我或许也会放弃继续坚持自己了。
被带着些许暖意的风一吹,我精神了不少,整个人也从刚才的后怕中恢复过来。脑子一清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不是这里原本的鬼,而是外来的呢?
秦文泽对我说过,在他们方术的圈子里存在一些人,他们以操神弄鬼为主,可以控制鬼怪怨魄,让这些脏东西替自己办事,比训练一群人方便得多。而且污秽不需要饮食方便,只要在它虚弱的时候供奉几柱香,以恢复它们的元神。
既然可能有人在幕后操控,难道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这里真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人在谋害我?他们的实力给我一种很强大的感觉,我相信,如果他们想要杀我,恐怕并无难度。明知杜小生有救我的能力,他们却选择杜小生在我身边的时候动手,没有直接夺取我的性命,而是在千方百计地为我制造麻烦,处处打破我的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甚至感觉自己身边就有他们的卧底在监视着我,不禁向杜小生后面靠了靠。他注意到我的动作,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杜小生还是察觉了我的不安,安慰道:“别想太多了,等这个项目做完,我去查一查。”
我点点头,虽然知道杜小生可能查不到什么,但还是不想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有他在,我的安全感也增加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厂房里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就嘈杂起来,就好像有几个人在吵架似的。我和杜小生对视一眼,同时朝厂房里奔去。进了屋子,所有工人都围在一起,我和杜小生费了半天劲才挤进去,发现他们所围的地方正是放置冷却过的人俑成品处。
众多孩童人俑的旁边,一个工人正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正是刚才说我是自己倒下去的那名女工。其他工人们都在向她询问情况,女工这才断断续续地指着一个满脸笑容的人俑,说道:“港……港菜,那个屎头人儿,动……动了……啊!!”
说着,她再一次尖叫起来。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她所说的那个人俑还完完好好地“躺”在模具里,哪有什么动静?但是人俑的嘴角上扬,像是一个真实的人在嘲笑女工。其他工人显然也不信,都七嘴八舌地问她是不是看错了,或是工作时间太长,产生幻觉了。但是那个女工却非常坚持自己没有看错,陶俑真的动了。
我心生奇怪,想问问杜小生的看法,这才发现杜小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我旁边,到了人俑面前,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打量那个人俑。我悄悄走到他旁边,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杜小生见我来了,指了指那个人俑,道:“她没有说谎。”
我心里一动,杜小生果然发现了什么。便听他说:“刚才这个陶俑的手抬了一下,我看得很清楚。”
自从在我身上发生那件诡异的事后,我就一直对这个工厂持有怀疑,因此不认为女工在说谎。听到杜小生的话,我点点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后面乱成一团的工人们马上就要爆发了,领班不知去了哪里,只好由我和杜小生让他们先安静下来,各自回到工作上。他们虽然都在工作,不过一看就知道个个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往人俑这边瞟,或是几个女工凑到一起私语几句,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惊恐。
我和杜小生也无计可施。毕竟他们不是我们的下属,我们只是合同契约上的“乙方”,提意见可以,却没有资格批评他们。和这些工人对比,公司从高层到建筑工地的工人似乎见惯了世间风云一般,对待任何事情都没有过多情绪。
或许是由于我公司常签约的建筑工人大多源于服刑期满的释放人员。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入狱,离开监狱后的人员通常很难重新融入生活,甚至收入来源也成了问题。我的公司建筑工程相当于一个“收容所”,专门收纳刑满释放却又找不到工作的人。他们有些受冤入狱,有些已经改过自新,即便曾经是社会的犯人,但部分人身上的勇气和报恩之心仍存,是我公司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把陶厂的工人们安顿好后,我和杜小生又回到人俑旁边。让我有些惊诧的是,之前被说“动了”的人俑竟然换了个姿势,原本自然下垂的手现在交叉在前胸,就像迪迦奥特曼里变身的动作一样。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再动一下就变成奥特曼了。
和我截然相反,杜小生冷静得出奇,他戳了戳人俑,没有什么反应,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问:“发现什么了?”
杜小生说:“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