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风都是一愣,但明显我们的关注点不一样。狐狸突然开口使我震惊,而秦风则问了一句:“谁?”
狐狸说道:“不知道。对方很强,是个会术法的人,别追了。”
我舔舔发干的嘴唇,指着狐狸小声问道:“秦风,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狐狸很明显不乐意被我指着,说道:“收回你的脏手。”
秦风收起在他脸上很难见到的凶狠表情,看了一眼小狐狸,对着我道:“听说过郁狐吗?”
郁狐?我似乎在哪本书里见过,却又回忆不起来。秦风见我犹豫的样子,解释道:“凡是世间万物,皆可修炼心神。于人,谓之修仙;于物……哎呀,就是你们所说的成精了。”
我见他装学问不成,偷偷笑了一声,这一笑把秦风惹恼了,道:“身为学生,你要做的是尊师敬长,而不是在老师尴尬的时候去嘲笑他!”
我摆摆手,示意他跳过这个话题。秦风又接着之前的说道:“动植物没有人那么聪明,懂得修仙载道。他们只能从成精开始修炼,最高到达与人类智慧齐平的程度,就叫郁。”
“动物成精分三个等级,初出茅庐谓之孽,人们认为动物修炼是一种罪恶,违背自然之道,在看见自家宠物作揖或是其他不正常行为时都要先除掉为大。而第二个等级呢,被称作玄,表示人们不理解动物的这种行为,认为它们很玄妙。而已经成为玄的动物智商虽然已经和人类差不多,却还是不能开口说话。真正像我家端午这样普通话倍儿流利的,就被叫做郁了。至于为什么这样叫,我就不清楚了。”
秦风说完,我忽然茅塞顿开,道:“那你家的仲秋是不是玄猫?”
“是的。”秦风点点头。
以前只听说过动物修炼成精,却不知成精有如此多的说法。秦风就有两个修炼成精的宠物,其中一个还是顶级。
当提及端午的爪子时,秦文泽一挥手说没多大事,便抱着满脸怒意的端午下了楼。我见他不理会天台边的志成,也跟着到了医院楼下。起初我还不明白秦文泽的意思,但一路跟随他,见到他在往志成家的方向走时,心里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果然,到了志成家时,他的房子已经完好如初,而志成本人也正抱着妻子在床上呼呼大睡,表情依旧很呆滞,半边脸被我们买的塑料镜子盖着。更诡异的是,我赫然还盘腿坐在那个圈里,小郁已经变成一只狐狸的样子,一团毛绒趴在它所属的圈子中央。“我”虽然是闭目状态,但脸上的表情和我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我笑,圈里的“我”也跟着笑。
秦文泽走上前去,把志成脸上的镜子拿下来,十分小心地用手盖住镜面,似乎在担心镜子照到自己。他从裤子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在镜面上抹了抹,擦干净后又把镜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随着镜子的碎裂声响起,我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再睁开时已经坐在那个圈子里了。而志成和他的妻子也突然惊醒,从床上同时弹坐起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秦文泽突然从裤子兜里又摸出两块方巾大小的棉布,分别往两人脸上一捂,志成和他的妻子一翻眼睛,又睡了过去。
我清楚地记得,秦文泽的裤子兜一直是瘪瘪的,不像是有东西装在里面。而且在他取出方巾后,裤子兜看上去依旧平整,没有一丝变化。在何莹家地下室的时候,我就对秦文泽的裤子兜有了怀疑。我问了出来,秦文泽一笑,道:“我这个裤子可不是一般的裤子,知道它为什么是蓝色的吗?因为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多啦a梦的口袋裤。”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便不再言语。我们匆匆收拾了一下地上的东西,刚要吹灭蜡烛时,秦文泽突然一把拦住我,说:“你先别动。”
“怎么了?”我疑惑不解。
“这里的每一支白蜡代表你的一个魄,你只能吹灭你自己的蜡烛。总共十四支蜡烛,是为了稳住你和端午的魂魄。万一在梦境里出现什么意外,你们的魂魄被锁在梦境之外,易于脱身。”秦文泽指了指地上的白瓷碗。“你喝下去的那碗水,是用被虫蚀过的糯米泡的,有唤神的作用。这是流传下来的说法,连我也不知道原理。”
他看了看熟睡的两夫妻,说:“他们睡不了多久,我们要赶紧离开。”
秦文泽拿出了车钥匙。我对他的车很好奇,以为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不是宝马奔驰,就是劳斯莱斯。然而看到他的黑色桑塔纳时,我惊诧得差点喊出声来。
在回家的路上,端午用狐狸身对我讲了这件事的本质。实际上志成的母亲并不是死于心脏病,正如我们在梦中见到的那样,志成的母亲是被活活烧死的。那天志成离开后,母亲怕时间来不及,就打算先用电饭煲蒸米饭,等儿媳回来再炒菜。志成的母亲年纪太大,手脚不好,又没有防范意识,一个不留神把放在灶台边上的油壶碰倒了,植物油遇上明火,自然逃不了一场火灾。
我疑惑地问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端午说:“还不是为了不让你暴露,我才把你藏在那个人的身体里。但是我没有跟着你们。我化成灵体,一直躲在厨房的橱柜里,看着老太婆玩火自焚。”他的语气十分轻蔑,似乎对志成母亲的“笨手笨脚”有些不耐烦。
狐狸终究是狐狸,即使有了化成人形的本领,它在人类情感方面的领略依然过少。一个非人的妖精不会理解老年体衰的痛苦。我在心底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