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我低着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谁也不知道我其实已经嗓子干哑,强忍着才没有流下眼泪。从我上学开始,就养成了不交朋友的习惯,因此看上去我和同学们的关系都很好,实际上却没有一个是知心的。那个时候的小孩喜欢放学了一起去镇上玩游戏机,只有我每到放学便剩下唯一的目的地,家。长久的孤独让我对人心产生了戒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与人勾心斗角从未失败过。然而杜小生成为了我唯一一个朋友,也是愿意把后背交给他的兄弟,与其让我相信他和一个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妖怪有关系,不如现在就送我上路,反正我这条命也是杜小生给的,为他而死我在所不惜。
杜小二和尉无过依旧虎视眈眈地看着道袍男,生怕对方会有什么动作,感觉到我情绪不对的只有秦文泽,他拍了拍我的后背以作安慰。
“看来有人因为你变成原来的面貌不高兴了呢。”道袍男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回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生气,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辟邪饰物,说道:“我刚刚闭关回来,出道观没多久,见过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有话还是直说吧,不要用肢体语言交流,我在察言观色这方面没多少研究。”
风把道袍男的头发吹起来,他的头发比杜小二之前猥琐的样子长一些,风一吹就飘起来,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子在和我们说话,只不过这个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总是让人听起来很别扭,特别是我这种脾气暴的人,换做平时一言不合就翻脸了,谁还会和他磨时间?
道袍男哈哈笑了两声:“怎么了,都不说话了?”
我见杜小二的脸色不太好,似乎下一秒就会冲出去和道袍男打一架,理智告诉我不能放他离开尉无过的屏障。我下意识的拉了他一下,没想到杜小二竟然怒道:“你干什么!”
我在心里呸了一声,骂他不识好人心,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平和的样子。正在我犹豫怎么劝他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秦文泽忽然把手搭在杜小二的肩膀上,说:“小二,别冲动,现在动手对我们没有好处。”
他的声音不大,只有我们几个可以听见,当然,前提是道袍男没有尉无过那么变态的耳朵。杜小二脸唰的绿了,反手把秦文泽的胳膊一扭,只听见骨头咔嚓的声音,以及杜小二的怒吼:“你他妈的说谁是小二!”
秦文泽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疼的说不出话来,尉无过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我只好劝道:“杜小二,你别生气,我们也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叫你小二,这都是误会。”
“对……都是……误会……”秦文泽咧着嘴憋出几个字来。杜小二一听这才松了手,他的力度刚好让秦文泽能感受到骨折的痛苦,又不会真的断了他的手臂,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不是非常了解人体结构,就是经常打架,杜小二应该属于后者。
“行了,别闹。”尉无过头也不回地说。
我们这才回过神来,再看道袍男早已笑的前仰后合,还不停说着什么,只不过声音刚出来就被逆风吹走了,我们根本听不见。我好奇地问这里唯一能听到的尉无过:“他在说什么?”
“小二,是,杜小二家养的,狗。”
我们都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文泽已经笑得捂住了肚子,我也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只有一脸菜色的杜小二和尉无过没笑。“还不出手吗?大爷我可是等不及了呢。”道袍男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能让声音逆着风传过来,让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和秦文泽这才止住笑,尉无过冷着脸,道:“你要的东西不在我们这里。”
“从树洞里出来的可只有你们几个,东西不在你们身上,还会在哪儿?在姓李的手里?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文泽争辩道:“真的不在我们这里!我们当时根本就没看……”
“别说话!”尉无过转头轻喝了一声。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说话带有感情,从他的眼眸中,我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忧愁。尉无过的眼神从来都是漆黑而坚定,很难看出他的想法,然而这一次恰恰相反,尉无过的神态在我们眼中一览无遗,那是在巨大的危险面前才露出来的淡淡的绝望。
那个道袍男真的有这么厉害,让尉无过都畏惧吗?
不只是我,秦文泽和杜小二也看出了尉无过的不对劲,秦文泽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有杜小二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看什么?没看见那东西?”道袍男还是笑眯眯的。这让我感到一阵不安,在我从商这么多年的经验里,只有稳操胜券和心有城府的人才能做到任何时刻都保持冷静,即便有情绪也不表露出来,而道袍男恰恰就是这样,从他之前对他所说的那东西的重视程度来看,在得知树洞里根本没有那东西的时候,他正常的反应应该是着急才对,事实上他却保持着笑眯眯的姿态,完全是个在社会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和他闭关修行完全不符。“当然了,那东西确实可以不在你们身上,但是你们可没告诉我它们是不是在某些人的身体里。”
道袍男所说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姓李的和尉家要找的驭生和御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道袍男倒是没猜错,驭生的确在我的身体里,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不光是我,秦文泽也紧张起来,我看到他身上的肌肉都紧绷着,心里泛起一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