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纳兰三夫人忙扶起要屈膝的苏木槿,“快起来。”
苏木槿歉然一笑,“三夫人,槿姐儿给您添麻烦了,杨大小姐落湖……跟我有关,是我言语威胁她,造成她失足落湖……”
纳兰三夫人一怔,想到下人在路上与自己回禀的经过,说当时凉亭内只有杨玉琳与槿姐儿,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后怕的握着苏木槿的手,咕哝了一句,“还好还好,落水的是杨玉琳,不是我们槿姐儿……”
苏木槿睫毛一颤,心底一阵悸动,“三夫人……”
纳兰三夫人安慰的拍拍她的手,笑道,“你也说了她是失足,又不是你让她去跳湖的,不是你的责任!冤有头债有主,纳兰明珠若想找茬就让她找那湖去,咱不怕啊……”
“三夫人……”苏木槿干干一笑,“我就是那个债主,是我让杨玉琳去跳湖的。”
纳兰三夫人,“……”
这孩子说了啥?她是不是耳朵有问题了?
纳兰三夫人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去看苏木槿身后跟着的项秋黎,“项、项姑娘,你家县主刚才说什么?”
项秋黎抿唇一笑。
苏木槿轻咳两声,拉着纳兰三夫人的手,晃了晃,解释道,“三夫人,事情是这样的……是我鲁莽了。”
“你说的是真的?”纳兰三夫人沉下脸,“纳兰明珠是怎么教孩子的?我看这杨玉琳就是被她教坏了!难怪人常说姨娘教出来的孩子,面上再怎么能充场面,骨子里的东西终究是骗不得人的!”
“槿姐儿,你放心,这件事即使纳兰明珠不追究,舅……我也不会与她们杨家善罢甘休!”
“三夫人,不用的……”苏木槿摇头,笑着劝气的脸色难看的纳兰三夫人,“这件事牵扯到宜陵郡主,晋阳公主那边若是知道事情再起波澜,对咱们帝师府没有好处,帝师府如今韬光养晦,没有必要为这种小事横生枝节。”
纳兰三夫人轻拍她的手,“你别担心,不牵扯这件事,我也有的是法子让杨家母女好看!”
见纳兰三夫人贴了心要为自己出气,苏木槿心底五味陈杂,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福身,“槿姐儿多谢三夫人袒护之情。”
“快起来,咱们自己人不兴这个。”纳兰三夫人伸手扶起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我让人去叫安然了,一会儿让她陪着你再逛一逛。原本想着你自己逛起来更随意一些,谁知道……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苏木槿笑着摇头,“让安然跟她的小闺蜜们一起玩吧,我今日见过二小姐,见过三夫人,又认识了秦夫人,结交了杨二小姐,说不定这会儿也得了宜陵郡主的眼缘,收获颇丰了。”
纳兰三夫人失笑,“你这今年进了许多新花,我特意吩咐了阁主让花匠摆了出来,你们可看过了?”
“总会有机会的。”苏木槿笑。
想到糟心的纳兰明珠母女,纳兰三夫人微叹,“好吧,这次赏花宴本来是为你们接风的,如今你这个正主连花都没看几朵就走了,旁人倒玩的开心……”
“那下,请三夫人来,我们挨个赏花,好不好?”苏木槿笑盈盈的看着纳兰三夫人。
纳兰三夫人喟叹一声,“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到时候咱们自个来。走,我送你们出去,免得再碰到不开眼的人……”
两人相携出了花厅,刚走没几步,迎面急匆匆跑来一个粉色衣裙的丫鬟,一脸苍白,踉踉跄跄,看到纳兰三夫人,脚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竟是爬了过来,在两人脚下顿住,咚咚的磕起头来,“三夫人,三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您快过去看看……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
纳兰三夫人心中一咯噔,“出什么事了?你起来,把话说清楚!”
“是,是……是齐家、齐家八小姐……她衣角沾了墨,在里间换衣裳,谁知道……谁知道有人在屋里燃了香……”丫鬟咚咚的磕头,“三夫人,真的不是奴婢啊!”
“燃了什么香?!”纳兰三夫人浑身紧绷,紧紧的看着地上的丫鬟,厉声道。
丫鬟哭的面上的胭脂水粉糊成了一团,被纳兰三夫人这一声吼,惊的浑身颤抖。
“说!”
“是魅香!”丫鬟扑在地上,哭的不成人样,又惊又怕的直磕头,脑袋都破了皮。
魅香!
纳兰三夫人浑身一震,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被苏木槿扶住,“三夫人,咱们先过去看看。”
“对,先过去,能压住多少算多少……”纳兰三夫人深吸一口气,站稳身子,面色虽不好,神情却已恢复冷静,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婆子,“将人带上,路上好好问问她更详细一些的事情。”
婆子应声,两人提溜着那粉色衣裙的丫鬟,边走边问。
苏木槿回眸看了眼安泠月与项秋黎,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一致的看向沈婉姝,沈婉姝一愣,“你们、看我做什么?”
苏木槿抿着唇笑了笑,轻声与项秋黎说了,项秋黎点头,拉了沈婉姝落到众人身后,小声将苏木槿的意思转述了,沈婉姝哦了一声,朝苏木槿拍了拍胸脯,转身大步离去。
苏木槿扶着纳兰三夫人一路往出事的晚风厅而去。
难怪盛文帝一直钟意齐八小姐嫁给闲王,最后嫁给闲王的却是周家十六小姐。
原来,齐八小姐在赐婚旨意下来之前,就已经出事了。
只是,前世齐八小姐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