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槿又梦到了在落水时被沈氏抛弃的场景,不,多出来的,还有一个模糊的看不清模样的女子,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声音温柔如水……
紧接着,画面一转,有人持剑杀人,那女子惊慌失措,明明怕的要死,却以背挡剑,硬生生的护住了怀中的婴儿,长剑穿胸而过,她口中狂喷鲜血,却还小心的避开怀中的婴儿,不让一滴鲜血沾到婴儿……
婴儿哇的一声张口大哭,哭声惊醒了院子里的人,一群看不清模样的人冲进来,有人惊叫,有人扑过去以身挡剑。
那么纷乱嘈杂的场面,女子的声音淹没其中,她却奇异的听的一清二楚。
“不怕不怕,娘在呢,娘在你身边……”
苏木槿惊醒,捂着胸口从床上坐起来,良久,木然的下床,穿鞋,出门,然后,飞身上了院中的树,坐在上面就着朦胧的月光看向远方。
沈氏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她的亲生母亲是谁?
梦中的那个女子吗?
苏木槿伸手掏出挂在胸口的玉牌,摸了摸,触手温凉,不看色泽就知道这块玉牌绝不是寻常之物。
前世,她一直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块玉牌,与李成弼成亲后,周寡妇也从未提起过,沈氏更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可她分明记得,在周家时,周寡妇曾说过,这玉牌是她爹娘送给李家的定亲信物,要周寡妇在她与李成弼成亲后交给她的,后来,周寡妇为什么没给她?
苏木槿皱了皱眉,靠在树干上,闭目想着中间可能出现的遗漏。
她十三岁被苏海棠与李成弼撺掇进李家,后进衣香楼,等栖颜姐将她救出时,爹娘都已去世,李成弼已中了举人……
举人!
他哪来的银钱去省城参加科考?!
她可是从进了李家就没拿过一个铜板的工钱,爹娘知晓他与苏海棠的算计更不会给他一文钱,那他的赶考钱……
怕是,卖了这块玉牌所得吧?
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玉牌,她总有种玉牌跟她的身世有关的感觉。
苏木槿抿了抿唇,其实想知道她的身世,问沈老爷子、沈老太太最快,可他们若想告诉她,早在李家有人想要杀她时就说了,不会拖到今日。
苏木槿闭上眼,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睁开眼时,沈婉姝正抱着棉姐儿坐在她对面的树干上,瞧见她醒来,面上的担心尽数收去,拿着棉姐儿的手摇着打招呼,“棉姐儿,快看,你的小懒虫姐姐终于醒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苏木槿笑了笑,“姝表姐。”
见她露出笑容,沈婉姝在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棉姐儿笑咯咯的伸出手要苏木槿抱,“三姐,姝表姐踢我……”
一到苏木槿怀中,棉姐儿就指着沈婉姝告状。
沈婉姝像被踩到了尾巴,蹭的跳起来,“棉姐儿,咱们不是说好不跟你三姐说的吗?我都说了我睡着了不小心,是不小心踢了你一下……”
“三次!”棉姐儿摆了摆手指头。
沈婉姝一哽,指着棉姐儿,“你、你……你这个小叛徒……”
话一出口,她的脸色霍然一变。
正眯着眼笑的苏木槿脸上的笑也僵了一瞬,下一瞬依然笑眯眯的凑到棉姐儿额头,亲了一口,“委屈我们棉姐儿了,晚上还跟三姐睡好不好?不跟踢人的姝表姐睡!”
棉姐儿笑盈盈的点头,趴到苏木槿肩头,吧唧一口亲在了苏木槿侧脸上。
苏木槿将妹妹软软的小身子搂入怀中,轻轻晃了晃。
沈婉姝嘟了嘟嘴,佯装生气的哼了一声。
苏木槿笑了笑,“姝表姐,我有事去一趟金水镇,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沈婉姝一愣,连连点头。
杨氏在下面喊三人吃早饭,吃过饭,三人坐着村子里的老牛车,晃悠悠的去了镇上。
到了聚仙阁,伙计笑着三人去了房间,苏木槿要了笔墨纸砚,避开沈婉姝,给顾砚山写了一封信,想了想,又给小张叔写了一封信,去药铺抓了一些药,拖人一块儿捎去了十八里寨。
沈婉姝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到底什么都没说。
两人抱着棉姐儿又去正装修的两个铺子看了看,在三叉路口那个凉面摊吃饭的时候,文殊兰跑来了。
“哎,我说你们还真能跑,我赶去聚仙阁,他们说你们来看铺子了,我到这边铺子来,他们说你去那边铺子了,我去那边铺子,他们说你们来这吃凉面……”
苏木槿笑着让老板娘再来三碗面,两碗给浮云、浮霜,一碗给文殊兰,“你要加什么?”
“腌萝卜,腌白菜,都要一碟。”文殊兰砸吧砸吧嘴,“我来吃好几次了,味道真是……绝了。”
老板娘乐呵呵的端了面和菜过来,“文少爷喜欢就好。”
“老板娘,你们味道做的这么正,生意又好,怎么没想着找个铺面开个面馆啊?”文殊兰先夹了块萝卜塞嘴里,咬的嘎嘣脆响。
老板娘苦笑一声,“我们这摊子也是要交钱的,一个月二两银子呢。一碗面也才三个大钱,交了摊子费家里开销孩子读书、房租吃喝穿用一花,哪里还存的住钱?”
文殊兰夹菜的动作一顿,皱着眉头看过去,“这摊子摆在这铺子底下,铺子老板没找你们收摊子费,谁找你们收的?”
“唉,还不是那些……”
“孩子他娘!”
老板娘的话说到一半,被揉面扯面的老板拦住。
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