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沈沉趟在酒店房间柔软的大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他在想白简星,其实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白简星了,可同时他的内心也清楚,就算他一辈子刻意不去想念这个女人,他也永远不会忘了她。
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干什么呢?枕在脑后的胳膊已经变得酸麻,沈沉像是毫无知觉,许久连眼睛都未曾眨过了。
床头柜上放着几瓶他的常备药,今日,他又加大了剂量。
后天,他就要回国了。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睡吧,起码在睡着的这几个小时内,他可以暂时逃离这些事情,就当自己死亡了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罗马时间的早上六点半,沈沉掀开被子下床落地的一瞬间,脚一软,便跪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呼吸瞬间困难了起来,像有无形的气流堵住了鼻腔。
他知道,那是药的后遗症,他早已习惯。
呼吸困难连带着心脏也拉扯般的疼痛起来,他就带着那钝钝的痛感走进了卫生间,胡子已经有几日未刮了,下巴上又重新冒出了青青的胡碴,他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涂上了剃须沫,拿出了剃须刀,换上了吧一片锋利的刀片,对着卫生间里的灯光端详了一阵后,把它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上,手重重地一拖。
下巴上立刻冒出了血珠,淋淋几滴后便止住了,这一个小口子就像是气球被扎了一个洞,让那些积压在一块儿的气体终于有地方能宣泄出来,沈沉顺着皮肤上的痛意,心里却感觉舒服了很多。
来到片场的时候,导演看到他下巴上贴着的创可贴,惊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沉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什么,早上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导演却心疼不已,有一个小伤口在平常人看来是没什么,可沈沉是明星啊,且不说这一张脸有多值钱,更何况他今天下巴上多了个伤口,必然要跟昨天拍摄的部分串戏。
“导演,我真没事”沈沉见导演还一直盯着自己看,无奈之下只能再出声解释道。
“那个阿沉啊你突然多了得这么个伤口。那昨天的戏可就是不好连起来了。”
沈沉倏然笑了,他原以为导演是在关心自己其实他更担心自己会影响到他的戏。
“没事的导演,我到时候会跟化妆师说,让她在我下巴上多打遮瑕。”
导演放下心来,心里想着还是得再关心关心他。
“阿沉啊,辛苦你了,唉,用遮瑕什么的不会再让你的伤口感染吧。”
李炎害怕他影响昨天的戏份是真的,可关心他也是真的,只是沈沉现在已经没有兴趣去探究真假,他淡了几分笑容,保持着客气说道:“没事的,这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他承诺的果然没错,接下来的戏份拍摄得十分顺利,下巴上的伤口被遮掩的一干二净,让人丝毫看不出来。
两天后,剧组罗马的戏份拍摄完毕,全组一起回到了国内。
沈沉下了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了沈家,手机上来自于他父母的未接来电已经近百通,从他去罗马的第一天开始到十分钟前,电话就没有断过,可他一个都没有接,他也知道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当初既然是以利益和商业为前提而进行的联姻,那么分开时必然也跟商业和利益脱不了干系。
他们跟普通人不一样,离婚这两个字说出来容易,但要牵扯的事情会有很多。
不论是金钱股份产业看得见的,还是人脉资源这些看不见的,都要慢慢结算,他实在不愿意去看相处了几十年的父母为了这些东西展开拉锯战一样的讨价还价。
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厌恶。
大概是离婚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圈子里也松了口,因着他沈家公子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演员,所以这件本应该发生在商圈的事情自然不可避免的蔓延到了娱乐圈里。
他的粉丝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这几天有不少人给他发私信安慰她,他一条也没有看,在网上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回到沈家,他还没有进门,便听到屋里面传来哐哐砸东西的声音,那个向来克制有礼的父亲骂起人来竟也是无比恶毒。
他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父亲把能骂的骂完,母亲把能砸的都砸完后,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安静了一瞬,然后门被拉开。
露出了苏鹤的脸。
“阿沉,你终于回来了”苏鹤简直要哭了。
作为他的经纪人,更作为他从小一块长大到大的朋友,苏鹤自然与沈家父母也是相识的,沈沉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他也要替沈沉出来面对。
可打死他都没有想到,这沈家父母竟然那么凶悍,他刚才站在那里劝也不是,躲也不是,就看到满屋子花瓶碎片和各种名贵古董字画在他面前其飞,在沈夫人气急败坏试图去搬客厅里的电视时,苏鹤终于扑到了她前面阻止她。
“阿姨,这可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沈夫人气恼,现在看着任何一个男人都觉得可恶恶比。
“因为因为”苏鹤绞尽脑汁寻找着措辞,然后灵光一闪,一拍脑袋,“因为会漏电”
虽然说完他都会给自己这理由跪了,可好歹是止住了沈夫人疯狂的行动。
苏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慨道,这沈夫人假扮了四年的腿病,难道还顺便伪装起了她的暴力倾向?他有点理解为什么沈沉会越来越厌恶这个家了。
眼下沈沉终于